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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昔我往矣第31部分阅读(2/2)

,陪了身旁磨墨倒茶,有时候恍惚间会以为自己在景阳宫中,他还是那个殿下,而我依旧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宫女。

    这日,和前两日一样,一早便去皇上的营中,至营外便听见里面有声音,不觉又止步凝神倾听。

    “此处是兵力最薄弱,这几夜的刺探偷袭,已引起敌军的注意!”

    ……

    “所谓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这招以实击虚,朕不信不能将隘关重兵引开!”这是皇上的话,“张辅的大军现在在何处?”

    “五万大军驻扎乐安城外,其余已在返程的路上!”

    ……

    先前是断断续续,而到此处一片缄默无声,虽然我不懂兵法,但也知道他们这些夜袭的目的,故意打草惊蛇,声东击西,将关隘重兵引至旁处,而张大人的军队又悄然返回,一面暗渡陈沧,让其腹背受敌。

    想到此处,我只觉背脊上一阵凉意,不再想要进这营帐,那营中所有的人都在处心积虑,谋划运筹去要了他的性命,一直想逃避去思量的事终于要摆了眼前,如若木预输了,便要陪上性命,便要死去,死去这二字烙了脑海中,只觉胸口紧一阵缓一阵的疼痛,不觉狠狠咬住了下唇,一面有些踉跄地回了营帐。

    至自己的帐口,把守的侍卫仍然伫着,我咬了咬牙,缓了缓脸上神色,方走近了,这些话不打算叫彩烟知道,徒劳担惊受怕又有何用处,我原本就是个知道结局的人,悚怕惊心的日子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不!!”心中一阵剧恸,喉间却如被封锁一般发不出声,正不知所措,蓦地就惊醒了,依旧昏暗的帐顶映入眼帘。

    随后便是离离担忧的声音传入耳中:“寺玉,怎么了?”

    原来是作梦,还有些恍惚,半晌才转过头看向她喃喃道:“做梦了!”

    她一面伸手替我擦拭早已冷汗淋离的额头,一面安慰我道:“日所有思,夜有所梦,你呀,一定是心里太过忧虑了!”

    是太过忧虑吗?我暗暗自问,其实心里再清楚不过,不觉叹了口气,看她睡眼惺忪,恰在此时帐外传来更声,应是子时了,便强笑了说道:“把你吵醒了?”

    “没有,白日睡得久了,夜里也睡不着!”她只是笑了笑答道,目光却有些迷离,那丝困倦自然落了眼底。

    “你不想睡,宝宝还要歇息呢,还是继续睡吧!”一面说着,一面起了身,便要将她搀扶回软榻上。

    将她安置好,又小心地捻好裘褥,毕竟是冬夜,寒气甚重。也幸好是冬季,怀着孩子的人更不适炎热吧。她清柔的眼睛还逞强似地睁着,随着我转来转去,倒像个孩子似的,不禁俯下身子,轻声说道:“好了,闭上眼睛,晚安吧!”

    “什么?”她听得不解。

    “没什么!好好睡觉吧,杨夫人!”故意抑扬顿挫地唤出她的称呼,一面笑了:“明日杨大人要是见你脸色不好,又该来责怪我了!”

    她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终于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不出一会,便听见她轻匀的呼吸声,已经睡熟了吧。这才起了身,披了裘襟掀开帐帷,守在帐外的内侍已换了夜里值勤的人,我径直走了出去,不理睬他有些惊讶的神色,他离我几步的距离,紧紧跟随。

    慢慢踱到烽火吊楼处,可以凭阑远眺,无论何时,都要面朝南方,一派陌陌平原,斜月远堕余晖,夜半清霜缭绕,望不断几许路程,终是什么也看不见。

    脑海中不禁闪过刚才的恶梦,在这营中呆了许久,虽常常夜半蓦地醒了,却还未这样梦枕惊回,许是白日听到的话,教我的担忧又添了几份么?睁着眼睛用尽力气地远眺,所谓望眼欲穿便是如此吧。木预,我好想见你,又不敢奢望,只怕一见再不能放手。自己的余生不知还有几日,不知道留在你的身边是对是错,可是无论在何处,心心念念的人只有你。语已尽,情未了,虽然日日夜夜不得耳鬓厮磨,思念却可销骨噬髓,这样的心思,希望你可以明白。一低头,又想起你的宠溺浅笑,温暖怀抱,一伸手却只能触到冷冷的虚无,伤情处,却是望不断。

    这日再无大军半夜潜出,怕是先前几日的夜袭起了预料的效果。听杨溥说,沐王府善于制造火器,火铳营兵力强悍,如今大军占据势高向阳的隘口,背后天然陡壁做了屏障,皇上的大军若是正面袭击,着实不利,所以要等张辅兵力回遣,迂回攻破后防,将其引至憧望狭道,才能与之交锋。而沐大人虽然坚守有道,却也难于主动出击,所以二军此时有些僵持不下。我听得不太明白,只暗暗存了侥幸的心思,直希望这仗分不出胜负,永远僵着才好。

    而这样的妄想只是半日便被击碎,刚过午时,杨溥还在帐内陪着离离说话,忽然号角吹响,战鼓击鸣,他听得脸色一变,一面掀开帐帷出去,我心里一紧,正要跟了上去,却教守在帐外的侍卫一手拦住。

    因为焦虑,不觉提高了声调朝他说道:“这是做什么?”

    他脸上露了丝难色,却又斩钉截铁地说道:“皇上有令,营中若有战事,姑娘不可离开这营帐!”

    我听得一愣,又有些无措,瞧了他肃穆正色的模样,只能恨恨地瞪着,引得他低头说道:“属下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这话又让我恍悟,他是不可能放我出去,只能站了营帐敞口处,却见外头的士兵并未慌乱一团,落了眼前的还是井然有序,又见有副将率了一队人马从营中匆匆掠过。

    “寺玉,怎么了?”叶离离已站了起来,倒是她神色最镇定。

    “姑娘!”彩烟早已站了我身后,脸上也是忧心忡忡的神色。

    我看了她二人,又瞄了那侍卫一眼,他至始至终目不转睛地盯了正前方。于是拉了彩烟往帐内走,朝叶离离说道:“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又拉了她坐下:“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她却笑了笑,一面将手搭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倒是你,脸色这么难看!”

    我只好强笑了笑:“打仗总是让人心里有些害怕!”

    三人各自揣着心思,不禁沉默了起来。凝神倾听营外,却没有什么动静。

    约模半个时辰,杨溥却又折了回来,脸上神色已是寻常,见我们三有些凝重的表情,只是笑了笑:“没事了!”

    “刚才---?”不待我询问,却是叶离离开口问道。

    “有敌军偷袭,不过并未得逞!”他径直解释道

    “那敌军呢?”我犹豫了一下,才问道。

    “是一队精锐骑兵!”他深看了我一眼,继续答道,“却有些鲁莽,竟然只捣主营,不过交锋数下便撤了,撤得很快!”

    我暗暗舒了口气,心里清楚无需担心,就算是偷袭也不会是他率兵前来。从此以后,这样的事会越来越频繁么?直至两军正面开战,又要死伤无数。最重要的,便是他二人战场相见,我已不敢深想,不觉闭了眼想要将这念头撂出脑海。却听得叶离离开口说道:“直捣主营,难道是冲了皇上?”

    杨溥不置可否,只是保持沉默。叶离离却又开口说道:“皇上的营帐更应多派侍卫把守,以防万一啊!”

    我不禁抬头看了一眼离离,只觉这一会她的话倒真多了些。

    这仿佛只是个小插曲,到了傍晚营中早已是一派平静。只是天气却剧变,前两日天空便积云层层压集,仿佛都是聚了此时,真应了那句山雨欲来风满楼,北风呼啸,肆虐张狂,夜幕像是硬生生地被扯下,又过了一会,忽然一阵雷声蓦地落下,起初雨只是淅淅沥沥地下着,雷声渐止,雨势却越来越滂沱,终于倾盆而泻,满目生烟,都是湿泽一片。

    士兵都得了令回营帐内避雨,篝火早被熄灭,掀开帐帷,营中就忽然昏暗一片,月亮躲进云层,偶有闪电掠过,只将那帐顶映得雪亮。

    我们呆了营中,地上湿气甚重,担心离离着了凉,忙将她安置在榻上,又用襟褥裹得严实。这才坐了下来,彩烟又倒了热茶,让她暖暖身子。将烛台搁得近了,仿佛也能从这小小的火焰中汲取一丝暖意。

    一面随意抬头,却迎上叶离离莫名复杂的目光,不禁笑了问道:“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却是笑了笑:“寺玉,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记得,我心里暗暗答道,一曲琵琶如泣如诉,如梦如烟,又不失圆润清绝,将我这不懂乐理之人引上了乐舫,不禁笑了说道:“离离,你好像欠我一首曲子呢?”

    她听得明白,笑着点了点头,一面又有些伤感:“希望还有机会为你奏一曲!”

    我不置可否,只坐回了榻上,一静默下来,不觉倾听雨声,在北方这样的大雨实在是罕见,又是干燥温熳的冬日。很久以前,在南京的如是阁里,三月梅雨时节,倒常常隔窗听雨。隔窗听雨,江南离我们实在太遥远了,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痛!”离离忽然低喊了一声。

    我听得一惊,慌忙上前,灵儿也紧张地冲了上去,一面唤道:“小姐,怎么了?”

    她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正咬了下唇,一手抚在腹上,一面呻吟道:“痛,好痛!”

    我吓得有些惊惶失措,双手都不知要搁了哪里,也不敢碰她的腹上,强镇定下来,忙返身便要出营帐,却被彩烟叫住:“姑娘!”

    我止了步子返头看她,她已匆匆上前来:“外面还在下雨,姑娘不要乱走,我去寻大夫!”

    说着,便冲出了雨中,我瞧着又是一阵跺脚,帐里的担心,雨里的也不省心。返头看了离离,

    四十七

    ,她一面痛得眉头拧成一处,一面又强咬着唇唤道:“杨溥!寺玉!”

    灵儿已是吓得要哭了出来,一面说道:“小姐是要见姑爷!”

    我慌忙点头,便要返身出去,不料手被离离拽住,她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营外。我知道她痛得不能言语,却又不要我去寻杨溥,我焦急之下,只能冲了那还守在帐外的侍卫恳求道:“内侍大哥,请替我唤一声杨溥大人,就说杨夫人身子不适!”

    他早已将帐里这番变故落了眼中,却因皇上的命令,不得离开我的身边而一直伫了那里,听了这话,脸上却是一片为难的神色,犹豫之季,却是灵儿愤愤地低喝道:“还不去,难道要寺玉姑娘冒着雨去请姑爷么?”

    这话奏了效,他愣了一会才慌忙点了头,一头冲进雨中,往杨大人的营中跑去。那侍卫前脚一走,灵儿便走到我身边,递给我蓑衣和大明烛灯:“彩烟姑娘还没回来,姑娘去催催吧!”

    我忙点了头,一面看向离离依旧痛不堪言的神色,一面朝灵儿说道:“你看好离离!”

    说完,便匆匆撑开伞,冲入这接天连地的雨帘中。出了营帐,才惊觉这一片昏暗,没了篝火几乎要在泥泞中瞎走,幸而手上这一盏小小的雨灯,才寻得到御药营。北风斜卷雨帘,迎面打了脸上,咬咬牙寻了御药营的方向往前,深一脚浅一脚地胡乱踏步,终于摸索至御药营,一面转身熄了烛灯,一面掀了帐帷,不料帐内一片黑暗,却不知是踩着什么,脚底一滑,身子一侧,心里暗叫不妙,几乎要跌倒,忽然被一只手拽住,顺势一拉,我便朝那方向一倾径直落入一个怀抱,心里一惊便要低喊了出来。

    “寺玉!”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低沉得几乎要湮没在这滂沱雨声中,落在我的耳中却像是雷声轰鸣。我听得脚下一软,几乎要站不住,那手用力握住我的臂膊,将我扶得站稳,而我的手却不禁一松,伞也掉了地上,雨灯也落了下来。喉间一紧,却死死咬住下唇,半晌回不过神。

    紧接着一声火折子划过的声音,却是那琉璃罩中的蜡烛被点燃,又被提至我的眼前,这才瞧清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时时刻刻烙在脑海的脸,在蜡灯下映得清晰。

    我呆呆地注视了半晌,才喃喃呢语:“木预?”

    “是我!”这一声回答已有了一丝颤音,我恍过神,已是颤颤巍巍的目光,深怕这一眼望得重了,眼前的人又消逝得不着痕迹。一面伸手要抚上他的脸,犹恐是梦中。早已冰凉的手触到他的脸,一丝温热传到手心,这才相信眼前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念,想得柔肠寸断的人,反手拽住他,已是一声哽咽:“木预!”

    这一次,是他俯下身子,紧紧的拥抱,几乎要将我拥得喘不过气来,好像要教我们之间的无奈哀伤没有一处空隙可以滞留,无语凝咽,拽住可以拽住的一切来证明这真实的存在。半晌才将抬头,还有些痴痴愣愣地说道:“还在生气么?我不敢留在你的身边,不敢与你一起面对,叫你失望伤心了吗?既然一切没有挽回的余地,至少我能离开,离得愈远,心里愈平静,等到那一日,不知是我先闭了眼还是你--!”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都不至于亲眼目睹,我怕那种痛撕心裂肺,硬生生地在心口插上一刀,余下的日子再也无法独自煎熬。可是真得离开了,睁开眼睛瞧不见,心里的想念像杂草丛生,又无处渲泄,我只能将与你相处的一点一滴想了一遍又一遍,翻来覆去,如果那些回忆触摸得到,只怕都是折痕累累!我----”

    余下的话被他忽然落下的吻吞噬,小心翼翼,轻轻旖旎,仿佛只是要温暖我的唇,只是一会便离了唇,眼里已是痛心怜惜,声音轻颤,却还要噙着一丝戏谑道:“原来我会想念得心痛,都是你传来的!”

    我听得只是喉间一紧,不知是想落泪还是想笑,忽然一声雷鸣,仿佛是在头顶轰得炸开,我心神渐凝,蓦地醒悟过来,一面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可以来这里?”

    他却笑了出来:“夫人,你反应真是迟缓!”一面说着,一面拽了我的手,“好了,我们走吧!”说着,一面将蜡灯熄灭,怕在黑夜中将侍卫引来。

    黑暗中我只能任他牵引着,完全不知道方位,泥泞水潭,深浅不一,而我更是心头惘然昏沉,雨声雷声都落了耳外,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愈发地快,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响,继而是杂乱脚步声,我心底一惊,不觉返头一望,远处灯火一簇簇,正朝这边涌来,心下一慌,随即脚下一阵踏空,一个踉跄跌了地上,他慌忙俯了身子径直要将我抱起。我忙摇了摇头:“没事,我可以走的!”一面借着他的手,爬了起来。黑暗中瞧不出他的神色,却听到他似乎是喃喃自语:“这么快?”我只觉格登一下暗觉不妙,那些人是来寻我的吗?

    不待我想得更多,忽然又警钟声响起,营中虽还是黑暗一片,却能察觉到四面八方的帐中士兵都冲了出来,我心下一惊,不禁手上拽得他紧了,低声问道:“被发现了吗?”

    他却不置可否,只是身形越发地快,似乎是辗转了好些帐处。这昏天暗地的磅礴大雨竟替我们作了掩饰,至少教那些已四处搜寻的侍卫听不见又看不见的,心里不禁暗暗庆幸。又忽然听到一声清晰的低唤:“木公子!”

    这该是接应的人,只是这声低唤有些陌生,并不是沐琼,只觉木预已闪到他的身旁,依旧镇定地问道:“马呢!”

    “正在前面等着!”

    我不觉有些讷闷,这声音再听得又有几丝熟悉,究竟是谁,如果可以,我宁可自己那一刻未深究这无足轻重的小事,因为不待我迷惑,四周腾地亮了起来,一袭一袭的明灯燃起,恍如白日一般,我惊恐地抬了头,却见面前正是一队身着军衣的人马,却是皇上的锦衣卫,只是站在最前面的却是杨溥,我看得只能惨淡一笑,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木公子夜半来我军营中,请问有何赐教?”他竟一脸正色,还作了彬彬有礼的模样。

    木预还未回话,却是刚才那人低声道:“公子,杀出去?”这阴沉的声音叫我一颤,抬头一看,还有些愣住了,却是杨尚,二王爷曾搁在奕肃身边的人。

    这话落了杨溥耳中,换来一丝嘲讽:“二位认为,皇上的军营是可以让你们如此放肆,来去自如的么?”

    话音刚落,便听到错落有致的兵器出鞘的铿锵声,恰是一道闪电划过,将那锋茫映得寒光咋现,木预手上却是没有任何利器,那杨尚手中尚有一把剑,纵是他如何英勇,只怕难于抵挡这些锦衣卫的郡攻,何况身后那蠢蠢欲动黑压压的士兵。

    木预却是冷冷一笑:“杨大人想要试试看么?”我听得只恨得要跺脚,这样以卵击石,毫无胜握可言,他还凛然地挑衅,只是这一声冷漠沉着的话,竟叫杨溥脸色微变,那些锦衣卫竟有些犹豫。

    “大人,你看!”他身边的一人指了我们身后,神色凝重。

    我顺了他的手势看去,不禁惊诧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