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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良辰第3部分阅读(2/2)

高临下的看着她,“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

    承欢紧拧眉头,唇边轻扯凄绝动人的笑意,仿佛可怜悲悯的看着宁锦,“我真庆幸,我爱的男人娶得是你。”

    然后,世界在三个女人眼中,轰然崩塌。

    承欢的孩子没了,她和程歌之间最后的联系都断得一干二净。可笑的是,宁锦也怀了程歌的孩子。

    所以,程歌一辈子注定逃不出家族、父母、责任、伦理这几座仿佛压着所有人的大山。

    宁锦赢了。

    以惨痛的代价。她的胜利是踩在承欢和程歌的痛苦之上的。

    承欢曾说,程歌许诺过她,承欢一世。

    承欢膝下,举世无双。

    谈何容易?

    她说,言言,我要带着那份记忆好好活下去。

    于是,在她流产后的一周,不告而别。

    苏璟言看着天空,笑着说:“承欢,这次我们扯平了。”

    是真的扯平了。

    英国那么冷,那个女子却笑着说,幸好还有那滚烫的记忆足以支撑她走下去。

    那个女子说,程歌是她心里的永垂不朽。无论以后,她会站在谁的身边。

    从此,咫尺,天涯。

    每个心中有故事的人,必然堆砌了一座凉城。而城堡里,那个人,鲜活不灭。

    这是承欢所有的爱。拼尽全力,所以她说,不后悔。以后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神秘女性。

    苏璟言在心底默默祈祷,祷告英国的神父,将世间辣文那个女子的男子带给远在英国的她。

    苏璟言的生活又回归正轨,加班到十点半,然后回到家倒头就睡,不给自己任何一点点的空间和时间来想那个人。有些事,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有些人,记住了,就再难忘怀。

    她迷迷糊糊的做着一个梦,梦里的人乱七八糟,有林潇飒,有萧予墨,有顾南川,有程歌和承欢,还有她自己。头脑中的思绪堵得水泄不通,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她梦见自己两年前和萧予墨在一起的时光,美好的几乎想让人流泪。恍惚中,她面颊一片温热,醒来,才发觉,自己真的哭了。

    原来,她还是改不掉爱哭的习惯。

    小区楼下不知是哪家在办事,大半夜的竟放起烟火。苏璟言没了睡意,睁着眼望着空中烟火绽放,熄灭,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看烟火是如此寂寞。小时候,父亲总把她扛在肩上,问:“言言,高不高?”

    那时的她永远只会说:“不够!不够!爸爸,再举高一点!”

    而现在,在岁月的恍恍惚惚中,她连家都没有了。那遥不可及的父爱模糊了记忆的原来,她只知道,父亲很爱她。

    手机屏不停地在闪,苏璟言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于是,她把被子一蒙,极力的迫使自己不去接那个人的电话,等到手机声停止,她才够过手机,是一条未接来电,却不是萧予墨的。而是魏如霁的。

    那个曾在美国扶持过她的男人。

    大概他忘了时差吧,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打过来。

    苏璟言回拨过去,那头却是无人接听。

    记得刚去美国那会儿,苏璟言几乎身无分文,她去小餐馆吃完了饭,解决了一顿温饱问题之后,才悲剧的发现自己口袋里真没什么钱。方好那天餐馆的人极多,老板又异常好客,她打算溜之大吉,等以后有钱再向老板说明一切。她本以为事情会成功进展,没想到竟被一个男子拽住了手腕,她疑惑回头,那男子皱着眉,严肃的说:“想吃霸王餐?”

    本以为在异国遇见同胞,是一件多令人感动的事,可当时苏璟言就觉得尴尬难堪,但她力持理直气壮的态度说:“我只是忘了付钱。”

    “好,那跟我去结账。”

    苏璟言被他拉扯到老板那儿,他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苏璟言迫不得已,只对老板说:“对不起,我没有足够的钱,但我可以帮您打一天的工当做餐费。”

    后来,苏璟言才知道,像魏如霁那样身份的人,出现在那种小餐馆是有多么的格格不入。魏如霁之所以去,那是因为那家餐馆曾是他和他女朋友常来的地方,只是为了怀念与寻觅。

    那个时候,苏璟言甚至和魏如霁闹出了许多绯闻,魏如霁那样身价过亿,几乎一手支撑起华尔街半壁江山经济的白手起家的男人,可以说,那是一个商业界的传奇。外界自是对他充满幻想与猜测,而苏璟言,很不巧的成了这场绯闻中的女主角。

    后来,魏如霁和她签了一份协议,协议很简单,大概意思就是魏如霁作为甲方,会提供给作为乙方的苏璟言经济和就业上的帮助,而乙方则继续扮演绯闻女友的身份。

    俗套又可笑。

    苏璟言曾一直以为魏如霁是太过空虚了,才会和她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可是,直到有一天,魏如霁真正的女朋友归来,苏璟言才明白,魏如霁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激那个女人回来。

    而后的一切,苏璟言不愿往下想了。圈套、误会、不信任……所有的一切都接踵而至。

    而现在,魏如霁不接她电话的唯一解释就是仍旧误会她,仍旧不谅解她。

    苏璟言很累,整个人像水面上的浮萍,飘忽不定,她抓不住手中那根救命稻草,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不知是过了多久,苏璟言的手机屏只闪了一下,是一条未读信息,依旧是魏如霁,信息的内容只有五个字,璟言,对不起。

    苏璟言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她终于可以释怀那个沉重的包袱。

    魏如霁女朋友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与她无关。

    那个女人,只是当着她的面,自己摔倒,然后笑着说:“你是不是知道孩子不是魏如霁的,不过,现在好了,死无对证。”

    其实,苏璟言什么也不知道。她大概以为自己偷听了她的电话,其实,苏璟言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

    可有的人,就是会疑心重重。

    当初,她百口莫辩,怎么说破嘴皮,如何解释,魏如霁都不信任她。

    当初,她是真的想回萧予墨身边。那么渴望。

    离了萧予墨,她的清高、傲气、固执,都显得那么可笑与无用。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早已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而宠她的这个人,又不断的在伤害她。

    ☆、10、她痛,萧予墨就会更痛。

    苏璟言到公司的时候,办公桌上正放着一本杂志,而这本杂志的封面不是别人,正是魏如霁。

    华桐啧啧称赞,“全球五百强企业之一,《时代》的封面人物。怎么好男人,我一个都没遇到?”

    苏璟言看着华桐作一脸可惜状的眼神,最后总结的说:“有钱有势的都是好男人。”

    “你真俗气!‘中国好声音’这么风靡,我觉得完全可以办一个‘中国好男人’节目,一定会红遍亚洲的!”

    苏璟言扑哧一笑,说:“你去当‘中国好男人’的主持人,我一定捧场!”

    中午刚从洗手间出来,眼皮一直在跳,苏璟言从来不信这个的,可她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慌乱,等她回到办公室,华桐就举着她的手机,咧嘴朝她笑,“璟言,原来上次你给萧书记做过专访过后,人家大贵人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刚才我帮你接的,萧书记叫你回电话给他。”

    苏璟言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冷着脸当场回拨了个电话。

    萧予墨说她的钱包落在他那儿了。

    应该是那晚从猗绿轩接他回水榭,不小心落下的。

    “反正没什么东西,我有空再去取。”现在,至少现在,她不想和他见面。

    “你的身份证在里面。最近不需要吗?”萧予墨不动声色的提醒着她。

    苏璟言突然记起公司最近有个调查,新闻界最忌讳“收人钱财,为人卖命”的这类事。因此每年都会有财务调查。财务调查就必然需要身份证。

    她捂住电话上的听筒,问身旁的华桐说:“财务调查什么时候?”

    “明后两天吧。听娘娘腔说的。”

    苏璟言没好气的说:“今天下班我去拿。”

    然后,迅速挂掉电话。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你和萧书记好像很熟?”华桐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

    “你想知道?”

    “嗯。”华桐重重点头。

    苏璟言轻笑一声,然后盯着未灭的手机屏,说:“我能说他是我所谓的前夫吗?”

    华桐的脑袋放空,思维脱轨,讷讷的问:“所以说,vovo的车主是萧书记,那晚叫你去猗绿轩的也是萧书记?”

    然后,苏璟言在华桐晴天霹雳般的眼神中,淡然点头。

    “我有点接受不了了。”

    “我自己都不愿接受。”

    下午过得极快,苏璟言觉得她越是逃避,就越难以躲开那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于是,她抬起头,挺直腰背。试图让自己勇敢一点。

    水榭小区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苏璟言在小区门前被拦住。

    “小姐,你找谁?”门卫显然冷鼻子冷脸的。

    苏璟言打电话给萧予墨,完全没好气,像一个胡乱撒气的孩子,“我被门卫拦住了,来接我。”

    苏璟言大概是没发现自己的措辞,那语气,活脱脱像是在和萧予墨抱怨撒娇,有些无理取闹,有些娇气,可萧予墨就彻底高兴了,心里的那幽深水潭有一圈圈的水纹荡漾,单薄的寂寞好像就一点点被抽离了。

    萧予墨到的时候,苏璟言拎着包在那里,深秋的夜晚总是霜露凝重,她身上的毛衣显得有些单薄,不经多想,就搂过她微凉的肩,然后对门卫说:“待会再给我张通行证。”

    “好的好的,萧书记。”

    苏璟言真想向他发牢马蚤——这是什么烂小区?进来还要通行证!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可是话到唇边,最终咽了下去。

    一进屋,苏璟言就伸手向他要钱包,那样子,像极了伸手要糖吃的孩子,萧予墨轻笑着将钱包放在她白白的掌心中,苏璟言有些急切的将钱包打开,发现里面的照片不翼而飞,于是,她有些微怒意的看着他,“里面的照片呢?”

    “我想我有权利收回属于我的照片吧?”萧予墨修长的手指夹着照片,放在半空中,仿佛硬生生的抖落出曾经的一切。

    苏璟言惊慌着,想伸手去够,才发现自己够不着,平常还不觉得,现在面对面站着,才发现这男人真的很高,苏璟言166的个子,也只是刚触及他的肩膀。无法想象,在过往的两年里,萧予墨一次又一次抵着她的发颈,轻轻吻她时弯着腰的样子。

    幸好,她从未看到过。因为她知道,她一定会哭的稀里哗啦,然后把鼻涕往萧予墨的西装上擦,那么肆无忌惮。她知道,萧予墨不会介意,只会叫她“爱哭包”。

    她不知道,那样舍不得忘记的爱什么时候才会恢复原状,但是她知道,他们肯定会好,会愈合,只是缺少一个挈机和彼此的不肯低头。

    她的手臂僵在半空中,良久,她讷讷收回,照片上是碧海连天的背景,她和萧予墨十指相扣,赤脚走在软软的景色沙滩上。

    很俗套的画面,可苏璟言就是喜欢,喜欢那样唯一的依靠,仿佛地老天荒。

    “还给你,我不需要了。”她低下头,像在和过去告别。

    萧予墨轻轻吻上她下垂的眼皮,略带湿意,他总记的苏璟言有一双水灵灵,会咕噜咕噜转的大眼睛。他记得当初第一次吻苏璟言的时候,这个人只是瞪着眼睛,呆愣愣的,全然不知防备和半点回应。

    那个时候,苏璟言还说初吻不舒服,涩涩的。

    一如青春的味道。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萧予墨就痴迷于苏璟言唇上的味道。

    是爱,是痴迷。

    苏璟言的唇被覆盖住,一如当初——

    她记得那时候的每个冬天,她唇上的唇膏都会被萧予墨吻得一干二净。然后再偷偷背着他,重新涂好。好像乐此不疲。

    萧予墨的手开始游走在她宽松的毛衣里,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男子,退出他的怀抱,略带防备的看着他,她一次又一次的沦陷,欺骗自己和他还能回到过去,可心底的那份奢求也逐渐虚无缥缈,她抱着胸前,缓缓下滑,轻而无力的说:“我们不要再骗对方了,萧予墨,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萧予墨走过去,扶起她,将她胸前的毛衣纽扣一颗颗的缓缓扣上,修长手指娴熟的替她整好毛衣,一如方才的完好。

    良久,他看着她,对她的话仿佛充耳不闻,定定的说:“苏璟言,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是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还是要和我复婚。”

    无论哪种选择,结果都是一样的。

    殊途同归。

    “我为什么只能有两个选择?”

    萧予墨的脸忽隐忽现,侧颊泛着淡淡冷光,口中字句清晰。

    “因为无论是你的爸爸还是你的妈妈,都在我手上。”

    苏璟言惊恐的向后退,直到退至玄关处,她瞪着他,歇斯底里的吼:“萧予墨,你不是人!”

    最简单也最残忍最的方式。

    萧予墨,我恨你。为了得到,所以你不惜付出将会草菅人命的代价。

    “萧予墨,你不怕我去揭发你吗?”

    萧予墨轻笑,不以为意,“证据呢?”

    他说的没错,他一手遮天,怎会败在她手上?

    况且,他只是警告。他就是猜准了她的心思才会这样说。

    她父亲,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人,谁会在乎他是死是活?

    萧予墨若是想借她父亲威胁她,易如反掌。

    她妩媚一笑,尽显决绝与凄凉,在萧予墨的印象中,她还是头一次这样笑,她的唇一开一合,萧予墨听见她说:“你不就是想得到?你要,我就给,我不在乎。那是因为,我的心全都给了两年前的那个萧予墨,现在,它回不来了。萧予墨,你试过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的滋味吗?”

    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可笑至极却又发自肺腑。

    萧予墨真的和自己过不去了,苏璟言就是有这样的本领激怒他,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忍耐底线。

    “至少你的心里都是我。”

    她咬着唇,极力克制颤抖的唇瓣,然后,在萧予墨的注视下,丢兵卸甲,溃不成军,带着失败落荒而逃。

    萧予墨这次,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即使苏璟言会恨他,他也在所不惜。

    后来,顾南川在猗绿轩陪他喝酒的时候,问他怎么舍得把自己曾宠上了天的女人伤成那样,他只目光落在遥远的地方,淡淡说,因为真的害怕会失去。

    恨之深,源于爱之切;爱之深,则易恨之切。

    因为,都太害怕,失去彼此。

    所以,不惜一切的抓住,即使对方伤痕累累,也不愿放手。

    苏璟言回了城南,突然的就明白,为什么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自杀,因为,这一刻,她也想死。可是,她没有勇气。

    为什么?

    那是因为,她恨得不够彻底。她的牵挂还太多。

    说到底,她是个胆小鬼。

    所以,她选择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奴颜媚膝的屈服于萧予墨。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真正矛盾的人是她自己,造成这一切的好像也是她自己。

    所以,她必须对自己的错,承担到底。

    能救赎她的,只有她自己。

    苏璟言,笑永远比哭好。一定不要哭,你要笑着面对一切。

    她对着镜子,无声的勾起唇边一抹笑,无限蔓延。

    之后,她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差一点觉得醒不过来了。

    那一刻,她才发觉,她是多么迷恋这个世界。

    她对华桐说,她要和萧予墨复婚了。

    华桐愣了很久,然后笑说,那很好啊!璟言,你终于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华桐说的一点都没错,她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即便恨,那个人也会在身旁,陪着她一起痛着。

    快意。

    她痛,萧予墨就会更痛。

    她少一点点,萧予墨恨不得将全世界捧在手上送至她眼前来补偿她。

    所以,苏璟言,你是快乐的。

    ☆、11、回良辰的路,我还记得。

    在爱情的角逐戏里,往往不是比谁更爱谁,而是谁爱的更贱。

    苏璟言和萧予墨站在民政局门口,两个人的距离有点远,远到他们之间走过一对手牵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