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安小姐,请你走吧。”方凝冷淡的声音忽然传来。
她偏头看向方凝,怎么这个女人的目光如此冰冷,竟仿佛是对待仇人一般?
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安木雪忽然就有种懵了的感觉。
而方凝却一把“搀”住了她胳膊,“安小姐,我送你。”
“不用,我再说几句话就走,子君,我可能怀孕了。”她看着薄子君,抛出这最后的杀手锏。
他板直的背仿佛颤动了一下,然后他缓缓转身,看安木雪的眼神是那般难以置信。
疑惑、漠然,他有的只是这样的表情,在他眼中,她找不到一丝惊喜。这就是报应吗?无所谓了,反正她铤而走险做这一切也只不过是为了能留在他身边,反正这个孩子……
“子君,我怀了你的孩子,为了给伯母一个惊喜,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她了。”她接着说,凝视薄子君的眼睛,目光是愉快的、荣幸的、自豪的。
就因上一次,这个女人在酒里下了药,然后趁他昏迷不醒和他同床,然后,竟怀上了他的孩子。而且,她竟将这件事告诉了妈!
这个女人是怕他会让她流掉这个孩子吧,有了妈妈的庇护,这个孩子就安全了吧,而他也必须要娶这个女人了!
呵呵呵呵……他幽冷低头,直视着安木雪的眼睛,凤眸中竟竟流溢出一抹冰冷与嘲讽。
他忽然又想起了两年前的事,想起那个女人怀他孩子时,为什么就没有露出过一次喜色,他想起他的孩子在那个孱弱的女人身下化作一滩血水,想起,他为了与眼前这个女人赌气而找医生做亲子鉴定。
那个女人在法庭上扔给他那块玉佩的一刻,他就已经醒悟了。只是,有些事他一直没有敢去查,他怕真相会真的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样,他怕自己会疯掉,疯掉了,就再等不到她了。
他的目光,怎么越来越冷了?冷的令她感到心慌,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要被他看穿了,她已不敢与他对视。
于是,她退后一步,眼中流露出几许伤感,“子君,请原谅我,我这样做是因为太怕失去你。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但……”
安木雪说着,眼圈已经红了,“但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我会去医院打掉……”话到最后,她潸然泪下,委屈模样,只惹人无限心怜。
可是,他依旧那般看着她,仿佛看戏一般,冷漠的眼中,没有一丝疼怜。
究竟是什么,令他对她如此无情?难道,他知道了一些什么吗?
“子君,我先走了,我等你的消息。”说完,她转身,没落的走远,泪眼之中满含着不甘。
这一切,她都是胜券在握的,她知道薄子君最怕的就是秦淑梅,所以这孩子保留与否,已经由不得他。她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哪怕不计后果!
“少爷,为什么不拆穿她和许天皓的事?”见安木雪走远,方凝疑惑的问薄子君。
这件事她已经疑惑很久了,薄子君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安木雪和许天皓暗自约会的事,可是,他竟一直没有任何的行动,甚至面对安木雪时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不像是他的性格,少爷这样的人,是容不得所爱的女人有丝毫的背叛的。
薄子君冷冷的瞪方凝一眼,“这件事,不准对任何人说起。”
“知道了,少爷。”方凝点点头,接着问,“那这个孩子呢,怎么处理?老夫人都知道了。”这两年,薄子君多是冷脸,她已经将他的冷脸当平常了。
薄子君眉头深深一蹙,没好气的白方凝一眼,没有说话。
方凝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说了声,“少爷,我回去收拾房间了。”转身就要走开。
“回来!”薄子君却忽然将她叫住。
方凝转身,疑惑的看向他,“还有什么事,少爷?”
“你觉得慕燕飞和安木兮会是一个人吗?”方凝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间最久,对她应该很熟悉,此时,薄子君的眼中竟然现出许多期待。
“不会吧。”方凝摇摇头,“夫人不可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的。”
方凝的话,更令他心冷,他失望的转身,却听到方凝的后话。
“不过她们长得真的是太像了,少爷,我知道夫人一个独有的特点,如果慕燕飞也有这一点的话,那么她一定是夫人。”
“什么?”薄子君转回身来,眼前登时一亮。
正文 一三七、撞见她和他xx
“少爷,夫人喜欢把一本书放在枕头下,而且总是一本关于人生感悟的书。”方凝看着薄子君说。
抑或是曾经他对那个女人注意的太少吧,这一点,他竟从未注意过,不过,越是这种生活的小细节,就越是难以隐藏,薄子君沉沉点点头,“你去查一下她现在的住址,尽快给我结果。”
“是,少爷。”方凝答应着离去了。
薄子君失了一会儿神,索性坐在秋千上,从口袋里拿出那叠照片。
照片里全是关于安木雪和许天皓在一起的内容,地点也不尽相同,虽然有些搂抱的画面,但也再无更出格的行为。
安木雪,这个他曾以为纯真无邪的女人,竟然背着他和他最好的朋友频繁见面,他不愿去猜测他们想干什么,而心里有的,竟只是疑惑。如今的他,看着这一切,竟完全像一个旁观者,好像安木雪这个女人已与他毫不相干。
这些照片,会是安木兮寄来的吗?如果是她的话,她完全可以像上次一样注上姓名,可是,虚虚实实,这件事便更令他感到扑朔迷离。
他必须静下心来,明知道了安木雪的事,却还装作不知,亦不采取任何的行动,这样那个躲在背后的人才可能主动现身。
……
和江天漠签完合作协议已是下午三点多,江天漠说请吃晚饭,木兮客气的推脱掉了,公司里没什么大事,她便径直回了家。
洗去脸上淡妆,脱去那身束缚的正装,换身舒适的休闲服,她习惯性的在枕头下抽出那本书,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起来。
她从小就喜欢将未看完的书放在枕头下,这样睡起来也感觉踏实,渐渐的,这已成了她的习惯。
她还未看几页,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她起身,顺手将书放在窗台上,然后出了卧室转身向门口走去,“谁啊。”
“是我。”锦骞的声音传来。
自从她搬到这里,他每天都会来,今天果然不例外。
开了门,穿着干净而尊贵的他便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神秘的笑,“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木兮微微一愕,眼前的他,目光温润,似含着无边的爱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今天的他怎么这样奇怪?
“闭上眼睛。”他慈声如乐,仿佛冬日里的阳光般,暖她心田。
木兮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剪眸轻阖,长长的睫毛根根可数,此时更显静雅非常,也更令他心动不已。伸手,他在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轻柔的握住木兮的手,将戒指戴在她的小指上。
木兮下意识的睁开眼,便看到已经戴在自己小指上的那枚钻戒,一时间,她心思如潮。
“木兮,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他柔和的笑,璀璨的眼中仿佛有一丝泪光闪过。
她当然记得,他和她相互交换的那枚尾戒,他亲手为她戴上时曾说,终有一天要用钻戒来换。
而今,他亲手给她戴上了这枚曾承诺过的钻戒,而当年也是他亲手为她戴上的那枚银戒,自从两年前她答应了薄子君的婚事后却一直没有再戴过。
那枚银戒指,她一直珍藏着,就如同那些她在乎的过往一般,都保护的很小心。
这一刻,木兮的眼睛潮湿了,她多想沉浸在了那些温暖过往中,忘掉这些冷冰冰的现实。她感怀的点点头,望见锦骞始终戴在小指上的那枚银戒,更觉感动。
望着她温柔模样,他此时也已忘情,低头轻吻她额头。
就在这时,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他正要进门,望见门口两个忘情的人,不觉就愣在门外。
木兮和锦骞同时向门口望去,望见站在门外的的薄子君,同时一愣。锦骞进屋后,只将门随手一带,门并没有关上,却不想正给了这个男人可乘之机。
这个可恶的男人,果然是难缠的,竟然找上了门来,她微微蹙眉,淡然说道,“薄总,难道你进别人家从来都是不敲门的吗?”
薄子君剑眉轻挑,唇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打扰你们的好事了?”说着,幽寂的目光不急不缓的在安木兮和锦骞身上游过。
眼前这个男人还抓着这个女人的手,而她纤细的小指上,正戴着一枚显眼的钻戒。他进门时,亦撞见他们亲热的场面,如此温馨、如此浪漫、如此有爱意!纵使他无法认定这个女人是不是安木兮,但他还是由衷的感到一种妒意。
眉头不禁一蹙,他跨步就进了门,在房中打量一番,直接朝木兮的卧室走。
“站住!”锦骞低吼一声,挡在薄子君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声音冰冷,“薄子君,我要你现在就给我离开我们家,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个男人,曾将木兮和他害的那样苦,他一见他就不禁气恼,而今,他竟还想介入他们的生活,孰不可忍。
“哦?你们家?”他故作疑惑的摇摇头,“你们还没结婚吧?我是慕燕飞小姐的朋友,你就算和我有仇,也应该看在慕小姐的份儿上,请我进屋坐坐吧。”
幽冷却好听的言语,柔中带刚,竟令锦骞无言以对。
这个男人,若是针锋相对,今日一场恶战势必难免,可偏偏,他不像是来打架的。那么这个狡猾的男人,又是什么目的?木兮心中依稀晃过一丝不安,疑惑时,她正撞上薄子君投来的目光,“你说呢,慕燕飞小姐?我都到家里了,难道就不请我喝杯茶吗?”
轻挑慢捻的声音、深不见底的目光,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像别有用心。
正文 一三八、脚踏几只船
“你和锦骞的事,他都对我说过了,薄总,就你的所作所为来看,我真的找不到你有什么值得欢迎的地方。我可以请你坐坐,不过都是看在我和令堂交情的份儿上。”木兮缓缓的说,看薄子君的目光,仿佛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角度,说完,她顺手一指客厅里的沙发,“请吧。”
她不屑的言语、完全不够欢迎的语气还有那施舍般的一指,骤然就令薄子君感到一种侮辱感,就仿佛是他低三下四的求她施舍。
呵呵呵呵……如果她就是那个女人的话,故意这样羞辱他,更是情理之中的事,他邪邪一笑,在唇角挤出两个字,“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已晃过挡在面前的锦骞,自他身边缓缓走过,眼见着就走到了沙发旁,却突然加快了脚步,向卧室的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木兮惊叫一声,和锦骞一起追了过去,而此时,薄子君已经进了卧室,跑步到了她床头,一把抓起那个浅红色的枕头。
然后,他愣住,枕头下竟然什么都没有。
锦骞和木兮此时已经追了进来,看着愣愣的抱着枕头的薄子君,都觉疑惑。
“想不到薄总还有这样的癖好,真是有意思哈。”锦骞嘲讽的说。
他抬起头来,看锦骞一眼,没有说话,默默将目光转移到安木兮脸上,他早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她的,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傻事?忽然感觉自己很可笑,他努力的掀动嘴角,想要笑,然而望着眼前这张勾起他无数愁绪的脸,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怎么,她又看见他这种眼神,忧郁的令她都觉恍惚。他鬼鬼祟祟跑进她的卧室,就为抱她的枕头?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了?木兮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悲悯。
蓦地捕捉到她可怜的眼神,那种屈辱感,便再次笼罩了他的心。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而今,他怎成了别人可怜的对象?
“薄子君,如果你喜欢这个枕头,我可以送给你,但我提醒你,以后别再打搅我们。”锦骞的警告声刺痛他耳膜。
他紧紧蹙起眉,冷冷看向锦骞,“到头来,你也没有得到她是不是?当初她爱的人是你又怎样?你不是一样找了别的女人?你以为你找个和她长相一样的人就能替代她了吗?你以为你是谁?”
他越说越激动,狭长双眸骤然幽红,低沉声音仿佛嘶吼。他已经压抑了太久太久,而,这一次,他的希望又破灭了……破灭了……
为什么,这个失了控的男人所说的这一席话,竟像是一个受了情伤的男人的痛诉。为什么,她竟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个男人其实是爱过她的?
怎么了,怎会有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深吸一口气,木兮告诉自己,不要被这些不切实际的错觉困扰,凝凝神,她不待锦骞说话便说,“薄总,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你离开吧。”
薄子君蓦地看向慕燕飞,脸色阴郁,“女人,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她的替代品而已!”
说完,他“砰!”的一声将枕头扔在地上,沉着脸向门口走去。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抱了一下她的枕头后,前后情绪变化就如此之大,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不再认为她就是安木兮了。这不正是她希望的看到的结果吗,怎么看到他颓然的背影,她竟然有种难以捉摸的没落感?
“你们不睡在一起吗?”薄子君忽然止步,这才意识到,床上只有一个枕头。这个年代里,他不相信,自由恋爱的两个人,都快结婚了还会分开住。
锦骞看木兮一眼,冷冷的回道,“我们爱睡一个枕头。”
薄子君眼眸一凝,嘴角强牵起一丝冷笑,“你忘了一件事吧,你和苏盈盈的婚约还没有解除,锦骞,你想脚踏几只船?”
说完,他再不停留,冷冷走出门去。对这个当初得到那个女人的心的男人,他无法不去恨。
薄子君已关门而去,锦骞的心却还无法平静。和苏盈盈的婚约,是这两年来他内心最大的结,他可以拖着不跟她结婚,但却无法做到与她解除婚约,这关系到锦家和苏家的面子,况且这两年来,苏家帮了锦不少的忙。也正因为此,他对木兮总心存内疚。
歉然看向木兮,他郑重的说,“木兮,相信我,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木兮抬头看着锦骞,他这般挣扎模样,令她只觉得难过,“锦骞哥,我只希望你这辈子能幸福。”
漫漫人生路,谁知道前方还有什么样的意外?经历了一次惨痛的婚姻,她就知道,一切的誓言都不可当真,而誓言太沉重,反而是一种包袱,压的彼此都喘不过气。
……
薄子君寂然到了安木兮楼下,正要上车,忽然注意到前方那个熟悉的背影,正在寻思是谁时,他已转到了这座居民楼的另一侧,从他视线里消失了,凝神片刻,他打开车门,上了车。
路边轿车中,莫翎枫静静看着薄子君的车驶去,刚才,他本是要去看木兮的,却看到了薄子君,他知道木兮不想让薄子君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便躲了起来,以免引起他怀疑。
见薄子君的车走远,莫翎枫正要下车,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009号,十分钟内赶到c点。”紧张的声音传来。
……
木兮和锦骞刚刚坐下,木兮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鹰的声音立刻传来,“安小姐,安木雪刚刚去找郑敏了?”
郑敏?那个曾和安木雪联手害她的医生?她找那个女人做什么?木兮蓦地绷紧了神经。
正文 一三九、亲子鉴定
在外面一起吃过了晚饭,木兮便送走了锦骞,回到家,关了门便拨打了莫翎枫的电话。
这世上,值得她信任的人除去在监狱里的爸爸也就只有锦骞和莫翎枫了,而这件事必须瞒着锦骞。
可是,他的电话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他将手机号码告诉她时,曾嘱咐,没有要紧的事不要给他打电话。他总是神秘的,他不主动说的事她也便不多问,而今,打不通他的电话,她还是隐隐感到一丝失落。
放下了手机,她又走到窗前,望见静静躺在窗台的那本书,又想到白天薄子君来抱她枕头的奇怪举动,一瞬间,就明白了些什么。
“doyouf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