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被撂倒在地,“砰”高大的身躯似乎被摔散了架。
他不会被打倒的,他要去见她,所以他一次次的倒下去,又一次次的爬起来,打的人都已经累了,他却还没有放弃。
腿弯被重重踢了一脚,他“砰!”的一声趴在地上,下颌被狠狠的垫了一下,痛的清澈,血流进嘴里,腥而咸,却令他保持住清醒。
“嗯……”他沉闷的痛叫一声,有力的双手便再次撑在地上,又一次的撑起他坚强的身躯。
“啊!”保镖的叫痛声忽然传来,紧接着就是“咚”的一声,有人重重摔倒的声音。
“啊!”、“咚”、“啊”、“啊”……叫痛声、摔倒声此起彼伏,他随即发现已经没有人再打他了。
昂然站直了身躯,锦骞看到了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
是他,他最好的朋友。
在六个强壮男人的包围下,他微蹙着眉,清冷的眸子里蓄满了机敏与警惕,矫健闪躲,快速出拳,他轻而易举的便将一名保镖打倒在地。
正文 一九七、对决
莫翎枫横扫一拳、反身一脚,立时又有两个保镖倒下了。
然而,就在这时,锦骞看到一个手拿棍子的保镖从背后向莫翎枫打去,“小心背后!”锦骞高声喊着,向莫翎枫身后那人冲过去,却不妨自己身后一个男人一脚绊在他脚下,他跑得急促,站不稳,重重的摔在地上。
听到锦骞的提醒,莫翎枫反手一把抓住打向自己的那根棍子,从那人手中夺过来,横扫一圈,将周围的人尽数打翻在地,然后用力将木棍掷出。
将锦骞绊倒的那名保镖抬起脚正要向他胸口踢下,那根棍子已飞过来,正打在额头上,他仰面摔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莫翎枫走向锦骞,俯身,向他伸出右手。
锦骞抓住莫翎枫的手,二人默契的用力,锦骞便站了起来。
“很意外你会来帮我。”锦骞笑笑,顺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莫翎枫淡然笑笑,“我来可不是为了帮你。”
锦骞微微一愕,扫一眼倒在周围的保镖说,“好吧,为了她。”
莫翎枫点点头,经历了一场恶战,清墨的眼眸中竟还是那般清冷。为了她,为了朋友,也为了自己。忽然眯紧了眼眸,他看着那一群从院子里蜂拥而来的保镖,飒然脱去上身的黑色西服,顺手扔在地上,他毅然攥紧了拳头,“今天就让我们把薄院闹的鸡飞狗跳!”
说完,他对锦骞使个眼色,已然冲上前去,刚劲的拳头、闪电一般的动作,所到之处便有保镖痛叫着倒下。训练有素的保镖们,在他面前竟如草芥一般不堪一击。
薄子君习惯性的站在那扇窗前边吸烟边看那加摇曳在风中的秋千,此时,那个女人明明就在这里,可是他还是怅然若失。
因为他无法将她留住,她终究会离开,而再像两年前一样强行留她,他都觉的没有意义。
目光不经意的飘向远方,他此刻才发现院门口闹翻了天。轻锁剑眉,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望远镜,仔细去看,便看见莫翎枫和锦骞与一群保镖打成了一团。
锦骞几乎处于被动状态,而莫翎枫却如同一头猎豹穿梭在羊群中一样,手到擒来。
他的每一个保镖都是经历过严格训练,应付突发事件时,一个人都能打倒个平常人,而这个男人对付这些保镖竟然如此轻而易举。
自从第一眼看到这个清冷的男人,他就知道他绝不简单,而今他更是震惊。
也难怪,两年前他能从这里将安木兮救走。那安云海应该也是他救走的吧,这个神秘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而,他这次定是为了安木兮而来,这个男人对木兮……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一幅幅安木兮对莫翎枫宛然微笑的画面,毫无疑问,安木兮每一次面对这个男人时表情总是惬意的。
调近了焦距,莫翎枫那张俊美的脸他看的更加清楚,他骨子里那种平静、那种漠然、那种清高与安木兮都太像太像,就仿佛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儿!
这一刻,薄子君脑袋里竟然“嗡”的一声巨响,他竟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的一阵发慌。
沉沉的放下了望远镜,他此时才明白,他面临的对手不仅仅是锦骞还有这个可怕的男人。
也许是为了那个女人吧,他虽痛恨锦骞,却吩咐了院子里的保镖,他来找时不要与他动手。而今,局势已经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样了,吃亏的反而是他的人。
薄院中,光是保镖就有几百个,如果他们想打架,就算现在他们能沾点便宜,但最后倒下的一定还会是他们,就这样打下去吧,他已懒得再去管。
他正要从窗前走开时,却看见匆匆走在院子里的安木兮。
她显然是对这里没有丝毫留恋的,应该是穿好衣服就下楼了吧,莫名的感叹一声,他望着她身影犹豫了两秒,还是转身出了门去。
方才在窗前看时,还只是锦骞一个人被一群保镖围着,而她刚下了楼,情景已经变了。莫翎枫竟不知道何时来了,薄院中的有多少保镖她最清楚不过,所以她最怕的就是动起手来。
几乎是一路小跑向院门,她来不及喘一口气,远远的便大声的喊,“别打了,都住手,别打了!”
她怀疑自己的声音不够高,可是几声落下,所有人竟然都停了下来。
锦骞和莫翎枫都站在原地看着她,他们的眼神她看不清楚,却分明感觉到那种温润与淳澈。
而那些保镖们则看着她的身后,似乎那里有令他们敬畏的东西。
木兮无暇多想,加快了脚步跑出了院子,在莫翎枫和锦骞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打量着他们,眼中竟氤氲出水汽。
眼前的锦骞还穿着那身婚礼上穿的那身黑色西服,只是此时上面已经起了很多褶皱,甚至有摩擦破了的地方。他化了淡妆的脸上已经有几处擦伤和淤青,然而他温润的看着她,就仿佛没有受过一点伤,就仿佛她已经与他分别了很久很久。
而莫翎枫那双本该不起波澜的清瞳中,此时却也泛动了涟漪,那种目光,她以往从未在他眼中见到过。仿佛经历了什么,这个男人似乎哪里有了改变,如今他眸中隐藏的分明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
“我们回家吧。”锦骞柔声说着,向前走出两步,就去拉木兮的手。
就在这时,那幽冷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你们的婚礼没有完成,她不是你的妻子。锦骞,你应该清楚,这里才是她的家。”
正文 一九八、太寂寞
安木兮忽的转身,这才看见站在大门口的薄子君。此时,他虽然是在对锦骞说话,目光却是落在莫翎枫身上的,带着一种深冷的敌意。
“我和她已经举行过婚礼了,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妻子,薄子君,我发誓,从今以后你再敢靠近她一步我就会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沉重的宣誓字字清晰如刀,锦骞咬着牙,目光前所未有的冷。
薄子君终于将视线移到锦骞身上,冷冷与他对视一秒后,他忽而嘲讽的笑了,“呵呵呵呵……骞少,你也太自以为是了,你要娶我的前妻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而且……就算你不想经过我同意,你也该问问她现在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想做你的妻子,据我所知,你们还没有领结婚证不是?”
悠然的言语中潜藏了太多的深意,字字清晰的落入木兮耳中,便在她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忽然就有种奇怪的慌张感,心猛的颤动了一下,锦骞向木兮看去,想要从她眼中求证些什么,却发现她正望着薄子君发呆。
“今天你们打伤我属下的事我暂不追究,不过我劝你们最好放手,以免伤的体无完肤。”说话间,他坚定的目光在莫翎枫和锦骞身上缓缓划过,最终定格在木兮身上,仿佛在说,他的女人,谁也别妄想抢走。
倏然撞上他复杂的目光,木兮悄然藏住那些复杂情绪,换上满目冷漠,然而,面对这个男人时,她内心纠缠的情绪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
他却对她潇洒一笑,“安木兮,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他摆手道别,就仿佛他和她是两情相悦的情人。
“薄子君,希望我们后会无期!”她抵触的抛下一句话,再不想看那妖孽的脸,转身便走。
“木兮……”见她如此,锦骞已顾不得再理会薄子君,小跑着追赶上去。
锦骞已经拉住木兮的手,拉着她上了车。
直到那辆车子已经在视线之中消失了,莫翎枫的心情却还没有平静。婚礼上,望着木兮穿婚纱的模样,他甚至怪怪的想,如果她没有嫁人的话,他或许会努力的去追求她,因为那一刻他才知道,其实自己一直是爱着她的。
只是,过去因为对嫣儿的愧疚与想念,他从不敢主动的去面对这份爱。
然而看着她和锦骞在一起的幸福样子,他只能劝慰自己去释怀。他毕竟是有重任在身的,嫣儿的仇不报,他的爱终究会背负太多的歉疚,他不能像锦骞一样不顾一切的去爱她,锦骞能给木兮的,他给不了,就像刚才,他做不到像锦骞一样牵着她的手,劝慰她、呵护她。
也许,他是注定了只能在背后默默帮助她吧。这样又何尝不好,只要她能幸福……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不甘的,因为爱情本就自私,无论一个人有多慷慨、多大度、多清高,之于爱情,终究也逃不出那个怪圈。
莫翎枫感怀之时,忽然发现了站在身边的人。许是刚才太出神了,机警的他也没有发现薄子君何时出了院门站在了他身边。
而他竟也看着木兮所乘的轿车失去的方向,眸色黯淡。
“你爱她?”莫翎枫问,从那惆怅的目光里他就能看出这个男人对木兮的感情,可是,他还是有些搞不懂,这个男人为何总是做一些伤害她的事。
薄子君怪怪的看他一眼,竟毫不避讳的点点头,“我不该爱她。”
“是啊。”莫翎枫漠然笑笑,“今天你不该插手,应该让她嫁给锦骞,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
“哦?”薄子君一愣,目光登时冷下来,“这不也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你也不希望她嫁人不是?”
莫翎枫反被问的一怔,若有所思的眯起了墨瞳,没有说话。
“你也爱她?”薄子君又问,紧紧盯着他,目光竟是执着。
“呵呵……”莫翎枫漠然笑笑,直视他的目光,却岔开了话题,“你最近的处境很危险,最好小心一点。”
薄子君眉头轻蹙,并没多想,却再问,“你爱她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莫翎枫丢下一句,便迈步向停在远处的那辆轿车走去。
还是那辆熟悉的轿车,只不过这一次车牌又变了,薄子君不禁皱起眉头,对着他的背影说道,“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他却似没有听到一般,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车子发动的声音传入耳中,薄子君忽然就觉一种失意。他想起了许天皓,也想起自己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像方才与莫翎枫说话一样跟人说过话了。
若不是因为木兮,也许,他会与莫翎枫成为朋友吧。也许,他是真的太寂寞了……
……
路太平坦,车中竟是寂静的反常。木兮倚在车座上,轻轻闭起眼,试图什么都不想。
“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锦骞的声音从左边传来,温润而关切。
她说,“没有。”他对她太过了解,他从她的眼神里就能分辨出真假,所以她没有睁开眼睛。
“哦。”他有意无意的看向木兮,此时的她,就算闭着眼也别想骗过他,她明明是哭过的,她眼角那难以分辨的泪痕却逃脱不了他的眼睛。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可是,他不在乎了,只要她还能回到他身边,他一切都不在乎。
“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吧。”他淡淡的说,仿佛不经意。
是啊,说好的,上午举行完婚礼下午就去领结婚证的……可是,她蓦地睁开了眼睛,歉然的目光令他感到心
正文 一九九、交易
“这件事让我考虑一下吧。”木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着说出了这句话,她不敢看他极力装作平静的脸。
忽然而来的寂静中,她仿佛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锦骞的心狠狠一痛,目视前方,他眯紧了眼瞳努力做到不眨眼,可是视野中的事物这瞬间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沉重?
“为什么?”沉闷半饷,他终于还是问,声音早已颤动了,此时的他已经做不到不动声色。
木兮已经看不到他的眼神,然而他的痛,她知晓,“骞,对不起。”
她能说的只有抱歉。
这个男人倔强的等了她两年,也为她痛了两年,而她能给他的结果只是一个“抱歉”。她就仿佛一个侩子手一般,明明给了他美好的希望,却在一切就要实现时,彻底反悔。
他又半饷没有说话,认识他至今,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沉默过,沉默的悲伤而可怕。
车速忽然变得很快,与她缓滞的情绪截然相反。
“是因为他吧。”他声音依旧好听,他想起了不久前在薄院外薄子君的一席话,那个男人说,就算他不想经过他同意,也该问问她现在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想做他的妻子。
也许真的是他错了吧,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他在强求。
“锦骞,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想一个人平静一段时间。”她劝慰着。那个男人的威胁,算是原因之一吧,然而,那也不是本质。
当那个男人对她说出了那个“爱”字,又真的扣下扳机决定死在她面前之后,他稍后所作的那一切纵使是可恨的,其实对她来说也不那么重要了。他是疯狂的、可憎的,然而,如果那一切的疯狂都是因她而起,一切的一切她就必须重新衡量。
所以,她要好好的静一静,将这些杂乱的、从前没有面对过的问题仔细的考虑清楚,然后再决定今后的路如何去走。
“那好吧,木兮,我会等你。”就让此事告一段落吧,既然此时她还在身边,就让他再等,哪怕抛下一切、哪怕倾尽一生。
……
莫翎枫手拿一束玫瑰下了车,关了车门,刚走出两步却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他转身开了车门,将那束玫瑰扔在了车座上。
这束花,虽是精心挑选,但如此开诚布公的送给她礼物,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径直上了楼,他向木兮的房外走去,“嗒、嗒、嗒……”伴随着一阵轻快的高跟鞋声,高挑的女子从身边走过,越去越远了。
“叩、叩、叩……”他敲响了安木兮的房门。
无人应答。
片刻之后,他又敲一次,却依旧没人来开门。
“嗒、嗒、嗒……”高跟鞋声越来越近了,莫翎枫警惕的回头,竟发现是刚才那个女子去而复返。
“你是木兮的朋友吧。”女子走过来问。
“恩。”莫翎枫点点头,职业的特殊性使他对陌生人保持着应有的警惕,然而,细细看这个女人两眼,他才发现,她就是兰氏集团的信任继承人兰偌闵,兰氏与木兮的公司有合作关系,木兮和她应该是朋友,而木兮的朋友——自也是他的朋友。
于是他褪去了眸中那抹疏远,留给她的只是那种纯粹的清冷。
忽然看清这张俊美脱俗的脸,兰偌闵的视线不禁颤动了一下,摇头笑道,“我叫兰偌闵,是木兮的朋友,我也是来找她的,她不在家。”
“哦。”莫翎枫淡淡的说一声,墨色眸中却又一丝失落深深隐去了。
距离抢婚的事已经三天了,这三天,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许是放心不下,又也许是有些想念,他便来她家找她,可惜她不在。
“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几天前她又出了点事,我有点担心。”兰偌闵眉宇间隐现出一丝担忧。
他却肯定的点点头,“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他了解,她不会想不开,尤其是为那种无聊的事。
“你很了解她吗?莫翎枫,莫大侠?”兰偌闵灿烂的笑着,她绝不是个会主动与人搭讪的人,恰恰相反,出身豪门的她自幼就养成了一副傲气的公主脾气,甚至自从初中开始,对她穷追不舍的男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