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邻的房间,壁画就是豪华大床的背景墙。
先前在奥古斯蒂娜餐厅的两个秘密警察已经在房间里了。我们进去时,他们正站在壁画前,(豪华大床已经被移开。)眼睛贴着那些壁画上的小孔。原来,他们在墙上开了好几个小孔,眼睛对上去,可以把另一边卧室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而这些小孔的位置,昭房间的壁画是一幅威尼斯画派风格的《圣母子》,有圣母、圣婴和许多长着翅膀的小天使。不知道这些窥视的小孔是不是那些天使的眼睛?一定是的,真是莫大的讽刺!
我也必须把眼睛贴上去,从一个天使的眼睛里窥视。我不是天使,我不能做这种事,但我又不得不做。
耳边传来呼吸声,是那个戴眼镜的秘密警察愿地做承受的一方,就是为了今天。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的宝贝,我的爱人,太好了,非常好,你做得很好,我该感到欣慰,该放心了,没有问题了,绝对不会有问题,这完全是一对正常的、沉浸在幸福中的新郎和新娘。可我的心为什么那么痛?我感到胸前有液体滴下来,是血!是从心里滴出来的血吗?
他们叫你呆着,就是要观察你的反应,如果你表现得痛苦,那就糟了。你可以睁着眼睛,你可以视而不见。为了昭,你要坚持,不能功亏一篑。
你看啊,看清楚了,你必须睁大眼睛,你得看,不为别人,为你自己。这个机会,尽管安德斯舒尔茨居心险恶,但也正是你需要的。你听见了他们的声音,你看见了他们的目光,你感觉到了他们的幸福,现在更加证实了,不是很好嘛?你不觉的奇怪吗?这是你预料的情况吗?昭很主动,很投入,很忘情,他比你教得出色得多,他甚至比你对玛丽做得更好。你别傻了,别傻了,昭本就不是同性恋,他只是不愿意见你伤心。
礼服口袋里有一枚别针,是这件礼服拿到店里干洗的时候别号码布条用的,今天穿时解下来,别针顺手放在了衣袋里。我左手伸进衣袋,扣开别针,把它掰直,将针头扎进手心里,狠狠地扎进去,深点,再深点,我感觉别针已经将手心扎穿了,但我仍在用力,我需要疼痛,需要保持清醒,需要睁着眼睛,需要站着……我只看见白茫茫一片,我只听到蚊子飞过般讨厌的嗡嗡声,我所有的感官中只有来自左手的痛感是清晰的,我需要保持清醒。
针扎穿了手心会流血吗?可能吧,不过没关系,礼服是黑色的,即便透出来也看不清。
可是我怎么看到了红色?血般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