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了重大决定:讨论问题时再也不让秦阵发言。
马腾联合皇甫嵩几人象征xìng的向刘协作了报告,群臣又是一阵讨论,当然大部分识时务者也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给我们唱对台戏——就算看我们不顺眼,他总得保住自己的小命吧?匈奴人可不是好叔叔,他们可不会给你棒棒糖。
于是当天下午,大汉朝廷的四万jīng锐便整装北上了。
具体兵力构成如下:
马腾部,骑兵六千,步卒一万四千,合计两万。
皇甫嵩、卢植部,骑兵五千,步卒一万,合计一万五千。
朱儁部,步卒弓弩手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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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的两千骑兵在赵承的带领下留守洛阳,顺便看守五六千的降卒,再顺便监督他们运送粮草,当然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目前的状况已经由不得我们先慢慢的准备粮草了。
马腾与皇甫嵩领着一万一千名骑兵全速渡河,抢先排布在河岸北侧,以防敌军突袭。
朱儁与卢植领着剩余的两万五千步卒同样片刻不停的赶路,丝毫不敢耽搁。
好在大家都称得上身经百战,彼此间也有一些默契,这些小事情,用不着多cāo心。
初平二年四月十二rì,所有步卒已经过河就位,我拨留四千步卒分兵守在河岸的河阳与温两个小县,扼住了能够渡河的有利地点,以防敌军横穿河内而突袭洛阳;朱儁五千步弓手屯于箕关;卢植一万步兵扎营于波县与轵县之间;我自带六千步兵列阵于波县,秦阵四千人屯在我东边八里之外的絺城;而马腾与皇甫嵩的万余骑兵横挡在沁水与野王之间。兵马虽不算多,但已足够封堵从太行山横冲而下的两路山贼了。
河东方面也自有快马传达了我方的意图:不必主动参战,只令王邑领兵坚守安邑。
尽管贾诩从地势与形式诸多方面分析了杨奉与匈奴的行军路线,并认为敌军不可能从河东横穿而过并在渡河之后经弘农郡向东侵掠河南,谨慎的皇甫嵩仍然令他的儿子领兵堵在唯一的关卡,函谷关,确保洛阳城短期内万无一失。
而后向整个河内郡撒下总共五百名斥候,务必时刻能够得到及时的消息。
特别要指出的是,贾诩是随着马腾一起走的。所以……如今我身边没有一个做伴的了。
这倒也没什么大碍,反正天罗地网已经布置完毕,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看到敌军便一通乱shè,能杀就杀,不能杀光就将他们逼走,没什么战略xìng。
听说皇甫嵩还令人向张杨和吕布送去一道吾皇的诏书,策令二人同心讨贼,各有封赏云云。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趴在城墙上向远方眺望,天边始终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丝毫没有大军来犯的动向,我从来像今天一样感觉到时间过得如此漫长。
我只好拎起铁枪在城头来甩来刺去,方圆十丈之内的卫兵逃得一干二净,无人敢靠近半步。
耍了半个时辰之后,整个枪身都隐隐发热,我依然脸不变sè心不跳,再摸出宝刀来,铺展开来继续消耗体力,城门之上“呼啦啦”一阵乱响,我还是感觉无聊得蛋疼。
“少爷,还是歇一会儿吧。”终于有士兵看不下去了,好心的上来劝我休息。
我摸了摸额头,微微有些汗迹,于是喘了口气,下城楼去了。
探马斥候已经换了五六趟了,也没有得到什么令我神清气爽的好消息,我干脆坐下,掏出一支笔来,写上两篇童话寓言什么的调剂一下乏味的生活。
在我的生花妙笔之下,“三只小猪”被刻画都活灵活现,个xìng突出;“狼来了”则充满了现实的教育意义;“小马过河”则宣传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小红帽”反映了邪不胜正的终极真理,完全符合大汉朝的和谐宗旨。
至于什么“灰姑娘”、“青蛙王子”、“白雪公主”这类充满了整rì不劳而获只求一rì傍上大款便飞黄腾达思想的糟糠故事,我连想都不愿想,更不愿留下来荼毒孩子们。
翌rì正午,我终于收到了老爹发来的消息。
“初遇敌军于野王北十里,为我军所袭,奔逃向东,我儿所部均是步卒,待守即可,不必追赶。”;
第二章 封侯
“嘭!”
我松开了弓弦。
五十步之外,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被忽然而来的长箭shè穿了脑袋,当即倒地不起。
几匹骏马缓缓停了下来。
秦阵飞身跳下马背,扔下长弓,开始从地上统计战利品。
“好像是俺赢了吧?”秦阵抛下最后一只野鸡,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
“哦,”我点头,“你真是天生的猎人啊……”
受够了这种咸淡无味的守城rì子,我召集了深感同受的秦阵,在城外展开了两个人的狩猎比赛,自以为在童年时期曾经横霸武威猎坛的我,面对秦阵这名羌人所拥有的与生俱来的猎人天赋,遭受到了此生第一次大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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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长达一年的昏死期造成的手感下降么?
不,我并没有这种感觉。相反,我能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反应速度与shè击jīng度都提高了许多,但相比于强悍天生的对手,我丝毫没有胜算。
“这些东西都不带上?”秦阵看我扭头就走,急忙追了上来。
“要带你自己带。”懒惰之极的我不愿意花费力气去携带这些飞禽走兽。
秦阵蹲在地上一顿扒拉,挑了两只肥壮的小鹿绑起来扛在一匹马背上,而后拍了拍马屁股,这匹搬运马欢快地撒开蹄子向目的地跑去。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秦阵骑上自己的战马,几步便追上了我,“这里也太无趣了,飞禽走兽还不如长安的多。”
“就这两三天的事情,只要杨奉几个被擒住,或者被杀光,我们就可以走了。”
我默想着:长安?恐怕咱们和它没什么缘分了。
“但是俺带了这么多兵,将军都不让俺上战场啊?”秦阵本部的羌兵由于作战向来英勇被老爹征调过去作为主力追杀杨奉和匈奴去了,他现在的手底下全是脆弱的新兵蛋子。
“上战场去送死啊?你几千步兵能追得上匈奴人的快马?”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他不满地嚷嚷:“谁让你爹抢走了俺们的骑兵!”
“喂喂喂,你注意点啊,什么抢不抢的,”我横起弓来在他头顶一敲,“你们部族的兵马都已经归我们家了,不要再把那三千人看做你们自己的财产了。”
我苦口婆心地对他进行思想教育,但我明白他是不会听进去的。
直到教育了几里路,才稍微有了一点效果,他恩恩啊啊地点头:“俺服从少爷的安排,不过最好还是把俺们族里的人马都还给俺……”
这三千羌兵都称得上jīng锐轻骑,老爹rì思夜想着如何将他们转化为自己的主力,只是这领兵之人虽然智商不高,但对于这一点还是看得很准握得很紧啊。
“少爷下午还有什么乐子玩啊?”秦阵把我送到城门下,向我暂别。
“算了,你中午也不用去那里了,咱俩凑合着吃吧,”我把他拉进营内,“吃完后两个人也好找点事干。”
“什么事?”
我拍拍腰下的刀鞘:“拔刀砍着玩。”
他的眼中顿时现出亮光来:“砍你?”
“对,砍你。”我笑。
他的牛眼愈发明亮。
接下来是平淡如白水的三天。
我真怀念上辈子,至少在紧张的中学我还能抱着一本印刷质量极其糟糕的练习册什么的啃上几个钟头,而现在……这世道,竟然没有激ān商卖盗版辅导书!
唯一的好消息是午睡之后我竟然灵机一动回忆起了几篇高中的课文,诸如《陈情表》、《劝学》、《赤壁赋》……进一步丰富了《马超孟起文选》这部古往今来第一巨著。
除此之外,别无他获。
好在到了二十二rì,这种状态终于可以解除了。
这一天的傍晚时分,我正在郁闷地吃着自己亲自下厨做出来的经典牛肉炒面,马腾总算给我发来战报:
“张杨、吕布与我军东西夹击,击溃匈奴,斩其王,白波贼渠帅韩暹、李乐与杨奉兵力折损近半,均已归降。”
这并不重要,最让我感到兴奋的是最后几个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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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rì拔寨返归洛阳。”
我迅速遣人通知了几里之外的秦阵,可以想象他此时的神情。
两rì之全军返回洛阳,我再次得以觐见吾皇万岁。
刘协又一次端坐在台上,作为一名十二岁的孩子,他所经历过的事情要远比同龄人多得多,就如我一样,十五六岁的年纪,学富五车著作等身博古通今无所不知……哦,谦虚是一种美德,但诚实也是。
经过数rì的调养,原本面黄肌瘦整rì带领百官吃野菜的刘协总算啃上了肉骨头,他正处于发育期的身材估计也勉强能够得到足够的营养了,小脸也逐渐圆润起来,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皇家气质……真是我见尤怜。
这次的朝会主题与上次一致,仍然是论功行赏的大会。
贾诩作为主力部队的参谋,也被列入参与者之一,尽管从头到尾他没有任何发言的机会。
大致封赏结果如下:
皇甫嵩、马腾,增邑一千。
卢植、朱儁,增邑五百。
我与皇甫固、皇甫规,作为子弟参战有功,各封为关内侯,食邑三百户。
张杨、吕布二人配合主力部队作战得力,各自封侯,食邑五百户。
而贾诩作为老爹的从事,并没有得到职位或爵位的封赏。
少数民族的秦阵当然更是一无所获。
当然各人都多多少少得到了一些金银之物,皇甫嵩三人都极力辞退,称朝廷刚刚得到安稳,国库空虚,为人臣者岂能在这个时候拿国家的钱财,带动着老爹也逼我将那几十万钱财给退了——尽管我估计那些钱财可能还在李傕郭汜甚至董卓的仓库里躺着。
作为投降者的杨奉、韩暹、李乐三人,竟然都封了亭侯,食邑都是五百,比胜利方的我还多了两百户,这让我十分不满。
这个悲痛的消息,我更不打算告诉秦阵同学。
杨奉……等一下。
我要去打听打听消息。
我拉着赵承和秦阵两个人找到了杨奉。
他正在和韩暹交流着投降朝廷的心得与感受,看样子虽然二人对死伤的弟兄们略有同情,但所表现出来的jīng神与态度还是十分积极乐观的。
“马少将军,失礼失礼。”他二人见我走来,慌忙团团施礼。
“见过两位将军。”我摆出和蔼可亲的微笑。
“少将军可是有何要事?”
“我想向杨将军打听一个人,应该是将军帐下的。”我笑眯眯地说。
杨奉客客气气地抬手:“少将军但说无妨,杨某知无不言。”
“哦,”我摸了摸下巴,“有个人,姓徐名晃,河东人士……”
杨奉微微一惊,神sè满是诧异。
第三章 小将徐晃
“小人徐晃,见过少将军。”这名大汉纳头便拜,我连他的脸都没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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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兄客气了,快快起来。”我急忙双手将他扶起。
“不敢、不敢。”他讷讷道。
典型的国字型方脸,头额饱满、眉浓鼻挺、剑眉朗目,不怒而自有威严。
“敢问徐兄年岁几何?”我随口就问。
徐晃不自觉地拱手:“少将军客气,晃今年二十有一。”
这是实岁还是虚岁?管他呢,反正肯定比我大,我携起他的手,亲切地勉励他:“公明兄,是河东杨县人?”
徐晃吃了一惊:“晃数月前方才取得表字,军中同袍尚且不知,少将军如何知道?”
“咳,”我又一次被自己的未卜先知呛到了,只好正了正脸sè,严肃地回答他,“不久之前,我曾经做了一场梦,梦中洛阳城外遍地是血,有一队人马在慌乱逃窜,他们经过河东时,为首一人问:‘徐晃徐公明,我军该往何处去?’一名小将伸手向北指去,于是我就醒了。”这纯粹是我信口胡诌的事情了。
杨奉与徐晃都是一脸崇拜。
“少将军料事如神,当rì,唉……”杨奉喃喃道。
徐晃似信非信,但还是抿着嘴点头。
我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你再怎么迟钝也应该来点表示啊,光点头不吭声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玩个毛啊!
杨奉凑到我左侧,压低了声音:“公明平时不善与人言语,得罪之处……还望少将军包涵包涵……”
是么?一个威严的人,不喜欢说话,倒也很符合名将的通常设定。
要不要现在便招揽他?就这么当着他上司的面?
我略略思考了稍许片刻,随即便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不出几rì我们便要回归西北,杨奉虽然对我还算恭敬,但自己帐下的将领,他未必会放人,而徐晃也未必就肯跟我。
但我还不甘心放弃,轻声对杨奉说:“杨将军如果不嫌弃,家父期待将军到西边来。”
杨奉明显一怔,他眼神有些遮掩:“杨某举兵数年,祸乱京畿,已是罪臣……幸赖朝廷赦免,今rì重归洛阳,怕不能再背信弃恩……”
哦,我说得太隐涩了么……他似乎理解成我要求他跟马腾一起造反了。
我咳嗽了一声:“杨将军会错意思了,在下只是说家父如今身领二州十余郡,有才且可信者太少,将军若能相助,对国家对将军,也是一个选择。”
对国家来讲,不希望你一个仍有几千人的降将呆在附近,即使你跑到边塞去积累实力准备再次造反,也比整天夹着尾巴留在洛阳能给朝廷带来安全感。
对杨奉来讲也是如此,此时他留在洛阳,也是如履薄冰,还不如远离政治中心安全一些,要是能留在有实力一些的一方霸主的保护之下,更是多了一分保障。
杨奉还不算糊涂,或者说杨奉的思路和我近似,他迅速地点头,并向我大拜下去:“若马大人不弃,杨某愿为西州一小吏。”
“在下替家父受礼了。”我也不谦虚,伸手将他扶起。
小吏什么的,当然是笑话了,他虽然是降将,但也是一个侯,上来至少也得做个县令,不过这边益州刚刚平定,郡守估计也能腾出几个来,随便给他安排一个就行了。
我与他四目对视,心照不宣地笑笑。
“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既然你明确的表示要在我爹底下干活了,我拉你一个人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杨奉不是个傻瓜,看我眼光便完全明白了,当即一口答应:“既然少将军如此说了,杨某也不敢推辞,公明,今后你便跟随少将军了,少将军年少英雄,rì后自然前途无量,你也可以放开手脚一展才华抱负了。”后面的前途云云,杨奉说起来好不嘴软。
徐晃面无表情,先拜杨奉:“大人三年来提携之恩,徐晃在此谢过。”
之后再来拜我:“得公子赏识,晃粉身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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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身以报?这话是不是所有的下属表示衷心时都会这么说呢?
“公明兄快快起来,”我虚假地客气道,“超年纪尚轻,处事不知轻重,若有不当之处,公明兄务必予以指正。”
徐晃闷声不语,微微点头示意而已。
我心中大赞:老实人,我喜欢。
杨奉当即令徐晃所部三百余人全部调入我帐下,三百人聊胜于无吧,我也拜徐晃为裨将军,拨七百人给他,凑成一千人。
“这人怎么样?”趁徐晃整兵的空隙,我询问了一下心腹对他的印象。
赵承撇了撇嘴:“呆呆的,从头到尾也没吭几声。”
秦阵附和道:“看起来很威猛的样子。”
意料之中的评价,我笑了笑,告诫他俩:“徐晃是有本事的人,你俩平时可要好好对他,要不然别怪我辣手无情打断你俩的狗腿啊。”
赵承连连点头。
秦阵哼哼不语,我看了看他腰间的宝刀。
他不寒而栗,连声赞成:“俺是个粗人,不懂什么东西,凡是少爷做出的指示,我们都要坚决遵守。”
我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咧咧嘴,整个身子往下沉去。
洛阳城获得了短暂的安宁,一切生产生活都开始恢复了正常。
城内四处可见建筑工人劳碌的身影,如果不去看那些残垣断壁,这还真是一片欣欣向荣。
朝中似乎有人建议立即开始修复宫殿,但这个人的声音立即被三公九卿的责骂声给淹没。
据说王允当场发飙,怒声斥责该人置天下百姓之苦于不顾、祸国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