齁儿死你!!
当那一碗晶亮红润,冒着热气的,甜甜的,糯糯的红枣红糖阿胶粥端到谷子芮面前时,谷子芮已经快虚脱了。
“你成心的吧?仨小时,熬碗粥要仨小时?”
“我这不是怕不好吸收吗?才仔仔细细地熬好,奴才想着小主您身子虚弱,刚刚动了胎气又失血过多,这阿胶配红枣,外加这补血的红糖,小主您补补身子,定是极好的。”
金柔捧着粥,看着谷子芮,她就是要恶心他,恶心死他。
“你……发烧了?快拿勺子喂我!”谷子芮怒了。
“小主,您没伤到手,还是您自己来吧,奴才手不干净,怕污了您的药膳。”
“你丫赶紧给我说人话!再不说人话我就让你赔我钱!”
金柔收起笑意:“谷子芮,赶紧喝,你腰子废了手没废!”
“你说谁腰子废了!?”谷子芮一激动就要抬起身,又扯疼了腰。‘嗷~’的一声就又趴了回去。
“张嘴。”金柔把粥勺放到他嘴边,看着那张俊脸瞬间惨白的样子,心里就暗爽。可也不敢使劲耍他,她怕赔钱,她还要想办法弄钱来,可不能再欠债了。
一碗粥谷子芮喝得津津有味,还一个劲儿的嚷嚷着不够甜。直到最后把碗都舔了干净,金柔纳闷儿啊,这谷子芮的味蕾是不是有问题?她转过身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这哪是不甜啊,这明明甜得人直恶心啊,都已经甜的发苦了,再看一眼谷子芮,还在闭着眼抿着嘴唇回味着。金柔摇摇头,真是奇葩。
金柔刷了碗,给景丽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在外面想辙借钱,让景丽帮她请假,一个星期。
于是金柔就开始了和谷少的‘同居’生活。
白天金柔照顾谷子芮的饮食起居,一日三餐,外加早下午茶,还有谷子芮的方便问题。每回谷子芮要去方便,金柔就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搬到厕所,然后架着他放到马桶上,再关门出去。
还要不时提醒着:“谷子芮,你不要用太大力,不然伤口要崩的。”
可是谷子芮是个十足的吃货,甜食不断,水果不断,水也不断,自然方便的次数就特别多。金柔不堪其扰,嚷嚷着让谷子芮少吃点儿要不就少喝点儿,省得两个人没等到技术人员开门,先在这个豪华别墅里饿死了。
于是谷子芮点点头,减少了饮食,听话的把每天三升矿泉水减到一升半。可是在金柔眼里那也是太多了。
谷子芮趴在床上久了,全身难受:“金柔,我趴得太久了,感觉胸都陷里面去了。”
“……自己翻身。”
“金柔,两万欧元你知道是多少人民币吗?”
“我帮你翻身。”金柔自动忽视他这种节操碎一地的话,帮他翻身。他伤了右后腰,只能趴着或者用左腰作支撑侧躺着。就这样金柔像个贴身奴才一样,每四十分钟就给谷子芮翻一次身,每两个小时就把他搬到厕所一次,每六个小时换一次药,每四个小时做一次饭。
累得金柔站着都能睡着,连眼睛都不用闭。
晚上的时候谷子芮嚷嚷着要洗澡,可是他那伤的位置根本洗不了澡,谷少不依不饶的,就让金柔给他擦身,金柔想着反正自己也没损失,就把他当标本看,还是个好看的标本,进了卫生间接好热水,投了毛巾就帮谷子芮擦身。
“正常人两天不洗澡,也根本死不了。”金柔看着谷子芮得瑟的样子,恨得牙痒痒。
“不行,我一天不洗都难受。”
“充分证明,你有病。”
谷子芮不说话,亮出白牙爽朗的笑。
金柔用毛巾把他伤口附近仔细擦好,然后上半身就马马虎虎的抹了一遍。
“金柔,擦腿。”
金柔卷起谷子芮的裤腿,像抹桌子腿儿一样的擦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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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腿。”
“……谷子芮,你这个昂贵的系统,什么时候让人来修啊……”
谷子芮舒服了,叹口气说:“我要洗头。”
“你怎么这么多事儿?”
她嘴角挂着笑:“你给我洗完头,我就给技术公司打电话,让他们明天早上就来修。”
金柔熬不过,只好打了水把水盆放到凳子上,给谷子芮洗头发。温热的水轻轻地撩在谷子芮的头皮上,她柔软的手慢慢的打上洗发|孚仭酱曜排菽茸榆巧硇亩剂衷谝恢窒戕沟姆瘴Ю铮咸盐兜南捶孚仭剑呷诵钠ⅰbr />
“谷子芮,你怎么这么爱吃甜食?连洗发|孚仭蕉际翘鹌咸盐抖摹!br />
“你是医学生,不会不知道甜食能让人兴奋吧,尤其让心情抑郁的人感到快乐。”
“你抑郁?”
“嗯,曾经。我跟你说过,我是狂躁症患者,我必须吃甜食,不吃的话毫无幸福感。”
金柔没再说话,只是仔仔细细地洗他的头发,然后再打来温水冲干净,冲了两遍才让谷子芮满意。拿了厚厚的毛巾为他擦头发,谷子芮黑亮的发丝就在金柔的指尖流转。
“吹风机,吹风机在哪?”
“那边抽屉里。”
金柔顺着谷子芮的手指的方向,一拉开抽屉就看见了整齐排放的各种东西。电吹风就静静的在最上边。
‘嗡嗡’
热风吹得谷子芮十分舒爽,他眯着眼睛喊:“金柔,我眼睛有点辣~你帮我看看。”
金柔放下吹风机,凑过去看他的眼睛:“是不是刚才有泡沫进眼睛了?”她说着捧起了谷子芮的脸,仔细的凑近了看,越凑越近的,谷子芮慢慢睁开了眼睛,左眼里都是红血丝,显然被泡沫辣到了。可是四目相对,很诡异的电流一秒之间就开始在两人之间流动,渐渐地连呼吸都开始一致同步,越来越快。
就这样金柔第一次在自愿自觉的状态下,和谷子芮亲吻,蜻蜓点水一样的吻。谷子芮的眉眼就在她眼前,谷子芮的发丝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冒着甜甜的葡萄味儿。有点儿柔软又坚硬的唇瓣,就覆在了金柔唇上。一吻,再吻,她像烫到了一样想要推开他,可是被他紧握着双手,无处逃脱。
那一吻逐渐加深,他热烫的舌轻轻扫过她的上腭,扫得她心慌意乱,浑身发软,呼吸急促,浑身燥热,却又欲罢不能。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吗?金柔在心里疑问,之前的几次都是在各种情境下被谷子芮强取豪夺的,可是这次明明不同,却又说不出什么不一样了。
金柔不知道,这其实才是接吻的感觉,和喜欢的人接吻的感觉。
第一卷18全看见了
终于谷子芮退出了金柔的檀口,喘着气看着眼前的姑娘半眯着眼睛羞涩的脸,红云满面还带着几分娇嗔。他心里就被重锤狠狠地砸了,砸在了最心窝窝的那一块地方,好像坠入了棉花糖的包围圈,前前后后都是软的,四面八方都是甜的。
他看着金柔慌乱的跑到浴室,慌乱的跑进跑出,最后慌乱不堪的故作镇静地睡在了他床边的躺椅上,谷子芮笑了,这姑娘明明喜欢他得很,可还是装镇静,别扭的小样子简直让他想抓在手里狠狠地揉,抱在怀里听她辗转求饶。
金柔,他要定了。
那个直到睡着了还满面红晕的金柔,哪里知道,那只伤了腰子的谷子狼,一直在虎视眈眈眼冒绿光的用温柔的用目光爱抚她。她只是想,隐隐约约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她是喜欢上谷子芮了,明明要远离的人,还是不可救药的喜欢了。
两个人各怀甜蜜心思,竟都一夜好眠。
第二天金柔还在做早饭的时候,那个技术公司人员终于来了,只花了5分钟的时间就解决了两万欧元的难题,技术男看着谷子芮,幽幽的说出了一句话:“谷先生,您的遥控器……只是该换电池了。”
谷子芮趴在床上被雷的外焦里嫩,噌噌的冒着热气,两万欧元做的系统,遥控器还会没电……可是他哆哆嗦嗦的一直闷乐,要不是这遥控器好巧不巧的没电了,他怎么能让这么个温香软玉伺候他两天三夜呢。
他又抬头看了看还在厨房低头忙活的金柔,心里暗笑,或许这次,真的找到新的开始了。昨天的一吻,他在金柔的嘴里尝到了比任何甜食都甜蜜的味道,他六年来第一次从甜食之外,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那样隐隐约约的萌芽,已经在谷子芮的心里将将要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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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柔擦擦手喂了谷子芮吃好早餐,看着谷子芮也过了危险期,门也开开了。她穿上外套说:“谷子芮,我去给你再买些药来。你让你的哥们儿来照顾你吧,我要回学校上课了。”
谷子芮嚼着嘴里的大白兔奶糖,含含糊糊的说:“唔……你去吧……我叫他们来……我等你买药回来……多买点儿药啊……”说完,他把钱包递给金柔。
金柔拿了钱就出去买药了。
谷子芮看金柔出去了两分钟,掐着表给花店打电话:“喂,我要100支粉色郁金香。”报上地址后他又加了一句:“十分钟之内送来。”
订完了花儿,谷子芮吹着口哨儿又给袁遇东打了电话,那边哥几个己经找他找疯了,就差报警派警犬地毯式搜索了。
“赶紧的,过来看望我,顺便给你们介绍下我的女朋友~”谷子芮挂了电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邋遢,忒邋遢,怎么也得换身儿衣服让金柔更加沉迷于他的潇洒倜傥。
谷子芮撑着站起来跑到镜子前用手搓了个发型,然后残疾着身体换了套衣服,腰上的伤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可是口哨声没断,从‘龙卷风’吹到了‘甜蜜蜜’还有‘千里之外’。正在心里想着怎么跟金柔正式表达表达他的爱意和喜悦,门铃声就响了,谷子芮以为是花店送花儿的,就按了遥控开门。
“钱在客厅的茶几上,多的算小费,不用找了。花儿也放茶几上吧。”谷子芮一边刮着胡子一边吩咐。可是等了半天没有回音,反而是高跟鞋的声音一声一声走过来。他连忙用毛巾擦脸,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爷还没准备好,怎么就回来了?还想给你个惊喜,看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感动落泪的往爷的怀里扑呢~
“金柔?怎么这么快?药都买全了吗?”
谷子芮说着就一步步往外蹭,看见的却不是金柔。谷子芮愣了一下客套的笑了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金蹂拎了一大包的药回来,看了看手里谷子芮的钱包,边走边想能不能找谷子芮借钱呢,她不是要他还人情,照顾一个病人是医者应该做的,可是她和谷子芮不只是病人医生那么简单,她喜欢他了,不知道怎么了,现在无可救药的喜欢,而且她直觉……谷子芮也喜欢她,至少……不讨厌她。
她想着心事,想着一会儿怎么和谷子芮说,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抱着一大束粉色郁金香,在谷子芮门外徘徊。
“请问谷先生是住这儿吗?这是他定的鲜花,我敲了半天,没人开门。”
那个小工拿着花问金柔。
“是啊,他在里面,没给你开门吗?”她走过去,是谷子芮的风格,这么一大束花儿是庆祝自己没被人捅死……定的吧。
“多少钱?你给我吧,我拿进去。”
金柔从谷子芮的钱包里拿了1800块给送花的人,就接了花儿,拎着药去开门。
‘嘟~’的一声门就开了。
金柔把花束放到茶几上,提着一袋药就往客卧走,客卧的门大开着,一个女人趴在了谷子芮的身上,吻他。
‘咣~哗~’
装着酒精的玻璃瓶子碎了,金柔扔下手中谷子芮的一包药,转身就跑了出去。
金柔跑得快极了,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逐着她,刚刚的那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球和她的心。谷子芮那张纨绔的脸,嚣张的脸,奇葩的脸,苍白的脸,满含爱意的脸,此刻全在金柔的脑海里汇成一个——可恨的脸。
她跑上一辆公交,窝在最后面的座位上一言不发,猛地把车窗打开,冷风灌进来才让她顺畅的喘出了一口气。眼泪就这么流下来,她哭得没有声音,看着自己的眼泪成了串儿的往下掉,全砸在自己的手上。她才看见自己的手里还握着谷子芮的钱包和电子门卡。
他把她支出去卖药,就是为了跟别的女人见面,他这么急不可待的和那个女人在屋子里接吻,还定了大束的鲜花。谷子芮,你怎么能这样?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伤心呢?自己从来不曾这样过,这个纨绔子弟把她弄得迷魂失魄,总是用各种手段或强迫或温柔或悲伤的脸和心情,把她牢牢地攥在手心儿里,让她这样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过,掌控着她的情绪,让她已经不能自已的心跳加速。
那些自己和他初见的场景,那时候他的身边就莺莺燕燕的,从来不少,还有一个蒋琳从来他也没有放下,那样的在夜上浓妆戏耍她,后来还找她要包她,是了,他谷子芮从来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薄情浪子,从来也没有对她动过心吧?是她傻了,是她犯傻犯贱,几次三番的被人占便宜,还占去了心……张校长嘱咐过她,惹不起的人不要招惹。
金柔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她苦笑,自己就这么傻,明明什么都明白,却还是难过极了。再也不招惹了,再也不敢招惹了,这种纨绔子弟绝绝对对不是金柔能招惹的,招惹的后果就是自己伤心流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手机响了,金柔接通,是爸爸。
“柔柔,你去姑姑那里借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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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正在想办法,姑姑给了我钱,还差的不多,我再去打几份工马上就凑齐了……”金柔擦着泪,听着爸爸温柔的声音。
“柔柔……爸爸知道你姑姑的为人,委屈你了孩子。”
“爸,我马上要去上课了,钱我会尽快凑齐,您就放心把。爸妈保重,我先挂了。”
金柔不等爸爸说话,立刻挂了机,刚才的情伤和心痛全都被这通电话叫回了现实。喧闹的大脑顷刻恢复寂静。
现在情伤能算什么?谷子芮这个混蛋又算什么?
十二万,还有不到20天,金柔擦干净脸,给夜上浓妆的经理打了电话。
谷子芮听见声音猛地推开身上的人,看见一地的药水还有金柔跑出去的身影。他起身起得太猛,后腰的伤钻心的撕裂的痛:“金柔!!!金柔~”
他挣扎着往外跑,把拦着自己的女人一下贯在地上,谷子芮边喊金柔的名字边往外跑,可是金柔跑得太快了,根本都不回头。谷子芮回身就把桌子上的花儿狠狠地扔在了墙上。
“蒋琳!我希望你以后~自!重!”他发了火的吼,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吼她。刚才蒋琳没说两句话就扑上来,他腰上有伤,推不动她。可是就是无巧不成书,她扑上来总共几秒钟,却全都被金柔看了满眼。
“子芮,你……你为了她,这样对我?”蒋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蒋琳,你要叫我大哥。你是子男的妻子,请你自重。”谷子芮说完就大步走回了卧室,狠狠的摔了门。
“粉色郁金香,美人,热爱,……,幸?福?”蒋琳苦笑着流泪,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嘴就跑了出去。
袁遇东坐在车里,看见两个女人都哭着从谷子芮家里跑出来,他笑着深含意味的想着刚才谷子芮的话——“让你们来看看我的新女朋友。”
谷子芮被袁遇东和李晚桑抬去了一家私人医院,重新做了伤口缝合,撕裂的伤口比以前更深了,疼得他嗷嗷的乱叫,这次有了麻醉,清创缝合时,谷子芮却觉得皮肉上不那么疼了,可是心里一丝丝的抽痛。
他咬着牙撑起来刮胡子又订花儿的,那丫头跑得比兔子还快,根本都不回头看他流着血追出去。他谷子芮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解释都没处解释,闷得心里有一只怒兽横冲直闯的找不着出口。
袁遇东给了趴在病床上的谷子芮一掌:“老三,怎么了这是?是不是跟新的女朋友用力过猛啊?”
谷子芮一激灵,张嘴就说:“别废话!要不是替你和大哥去谈判,我能被人捅了么!你们也不管不顾,现在幸灾乐祸了?”
“你小子就死鸭子嘴硬,说吧,是不是蒋琳那小妖精又去坏你好事了?”袁遇东仰在沙发上,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