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错了?我不都这么喊你的吗?”她心里满是不服气。
“在我的梦里我是王,所以我不许。”
“霸道!”她皱皱鼻子,却开心地笑了。
因为在心底,她其实是宁可见他这样胜过平时的拘谨守礼,毕竟这个样子的他才真正是她最爱恋的霞气小青龙呀!
“我就是霸道怎么样?从现在起,只要你喊错了,就要接受惩罚。”
“惩罚?”她眯眯眸子瞧着他,“打手板吗?”
“比那更惨!”他邪邪地坏笑。
“是吗?”她送了个挑战的眼神给他,并抬高下巴。严那我倒想
瞧瞧你敢怎么罚我,敖、师、弟!“
她话才说完,他已经低头吻住她。
他的唇快速地扫掠过她樱似的嫩唇,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这个吻就已经结束了。
他邪笑睇着她傻住了的可爱神情。
“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我倒还挺满意这个吻的。你知道吗?吻可有百种之多呢,我不介意你故意用犯错来体验剩下的九十九种吻法。”
“你好坏!”她涨红了脸槌他的胸膛。
可是不管再怎槌,她都已经槌不去他的吻烙在她心头上的感觉了,她的心泛着蜜,她的魂更是因而翱翔。
“我就是坏怎么样?既入我梦就听我的话,乖乖喊声好听的让我开心。”
“不会!”她别开脸噘高了小嘴。
“不会和喊错了都同样要受罚的。”
敖任作势揽她靠近,唇又要吻下,吓得她既是笑又是躲。
“好嘛、好嘛!你自个儿说要怎么喊嘛?”
“叫亲亲、心肝宝贝,我都欣然接受。”
她使劲地搓揉手臂,“谁会喊这些?恶心巴啦,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要不……?她笑嘻嘻地偏着头看他,”我喊你小乖乖吧!“
“大胆花妖,竟敢当我是三头恶犬?好!既然你故意喊错,那就乖乖接受惩罚吧!”
初樱笑着想躲,却躲不过他的蛮劲。
她原以为这个吻会跟之前那个一样,只是蜻蜓点水,但是她错了,这个吻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他紧钳着她的身子,不让她有丝毫可以退缩的机会,他的舌如剑,硬是强力地撬开她的唇瓣,在她口腔内翻搅,吸吮着她的甜蜜,就像是一只蜂儿,在饥渴了一辈子之后,终于发现了一朵含蜜的花儿可以让他果腹。
一边吻着,他在她耳边粗喘叹息。“樱樱哪!你真的会勾出我体内所有疯狂的那一面哪!在你身边,我总会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敖任。”
她在心里叹息,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应该提开他,应该严词抗拒,应该抽身逃离,但这会儿妯什么都不能做了。
他狂野的舌在她甜蜜的小嘴中强肆地勾撩着蜜津。她那吹弹可破的细致肌肤泛起了粉红的色泽,小脸浮现羞赧的红云。
在无意识间,她的衣襟被他缓缓拉开,露出香肩与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他的手掌甚至覆住她胸前的柔软丰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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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里逸出一声喘息,本想将他侵犯的手推离,但又让他那不断揉搓的邪肆举动弄得晕头转向,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这是梦!她安慰自己,这只是一场春梦。
她瘫软在他的臂弯中,被他狂野的撩拨惹出了满身的热潮,浑身虚软如泥。她再也无力抗拒,也无心抗拒,于是只能由着他将手探入她的衣襟,隔着肚兜儿邪肆地捏着她的花蕾。
他的手在揉遍了她的丰盈后,原想继续往下伸去,却在听见她无助的嘤咛时猛然停住了动作。
他将头抵紧她的额心,汗如雨下,大口大口地喘息。
该死!樱樱单纯不解人事,可他却很清楚,这场禁忌的游戏如果再继续下去,她的清修就毁了。虽然这只是在梦里,但已解人事的她又如何能再跟随着王母娘娘潜心清修呢?
敖任困难地将手抽回,并温柔地为初樱把衣裳拢紧。
初樱睁开朦胧的双瞳,看见他温柔的笑容,她松了口气,偎进他怀里。
对于他的体贴,她心存感激,她知道,如果他真的不愿停手,她是阻止不了他,也阻止不了自己的。
由于这份感激,她踮起脚尖,笑吟吟地在他耳边唤了声,“任……”
他揽了揽她,以动作表达他有多么喜欢听她这么喊。
“还有多久才会天亮?”她又问。
“干嘛老问这问题?”他的声音微微泛酸,“你就这么急着想走吗?”
“不是啦!小笨龙,我只是想,既然是在你的梦里,那是不是代表着咱们什么地方都能去?”
“当然可以,不过得是我去过而且有记忆的地方。”
“那好!那好!”她开心地拍拍小掌,“那咱们就可以上天下海到处去玩了。”
“你不想……”他的声音里仍冒着酸意,“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单独和我在一起吗?”
他对于女人向来没有独占欲,但对她就是不同,这么强烈的独占欲望,连他自己都感到很不自在。
“傻瓜,在你梦里,无论我想上哪里去,还不是都得由你陪着吗?”
“那倒是!”点点头,他温柔地笑伺,“那么,我的樱樱,这会儿你想上哪里去?”
“我想到龙宫,想到人间的百岳大川游览,想去所有我没去过的地方瞧瞧。”
“我贪心的小樱樱哪!离天亮是两个时辰,而不是两百个时辰,你想去的地方未免太多了点吧?”
初樱泄了气,苦着脸道:“是啊。”
“别泄气,一次的梦不够用,咱们多用几次不就得了?”
“真的吗?”
她一股粲笑,像极了兴奋的孩子,平日的淡漠与冷静似乎都让他刚刚那一吻吮尽了,这会儿的她,已全然恢复成那个在绝谷中生长,殷殷盼着小神龙造访的一抹花灵。
“当然是真的啦!”敖任轻抚着她的长发。“顶多以后我都不作只属于自己的梦了,我的梦都留给你。”
她在他怀中快乐地点头,心底漾着感动。
“可是,任,你知道的,这些都只能是梦,在现实里……”
他眸子一黯,接下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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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现实里,你还是初樱师姐,而我,也还是你的敖师弟。”
两人思索着对彼此都好的办法,之后定下约定。
他们在夜里相爱,但在日里仍保持着距离。
初樱自认只是精神上出了轨,因为在实际上,她并没有做出背叛娘娘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夜里甜蜜,白天则辛苦伪装的日子。
他们爱得很辛苦,却没有人愿意喊停。
不但不愿,而且这份情似乎愈来愈深浓。
敖任不想毁了初樱的未来,也不觉得这样委屈了自己,他担心的是,当他三年修行期满后,他们该怎么办?
不论是入梦术或是引梦术,都必须在彼此处于同一个空间中方可施行,如果将来他们一个在天界,一个在龙宫,以天地之遥,他们就无法再见面了。
到时候,就算是金天王本事再强,怕也是帮不上忙的。
如此的隐忧偶尔掠过敖任心头,但他不许自己再多想,好好把握眼前是他现在唯一在乎的事。
这一日,西王母忽然找人唤敖任过去。
他心底有些忐忑。
在前头等待着他的,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第八章
初樱环视着蟠桃园,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其实天依旧艳,树木一样青翠,园子里什么都没变。
她会觉得空荡荡的,只是因为少了个男子,那个她原是厌恶
到极点,最后却眷恋入骨髓的男子,否则她不会因为少了个人就觉得孤单冷清。
这时,忽然有人来唤,“初樱,娘娘找你!”
“喔,知道了。”
初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若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娘娘找她是要干什么,那她就显得太过迟钝了。
她向来不笨,只是为了敖任,她宁可让自己蒙上眼睛。
初樱很快的来到西王母座前。
“初樱,你该知道我找你来的原因吧?”
西王母看着那正跪在地上的女弟子。
先点了点头,初樱才抬起螓首,“弟子心中略有数。”
西王母叹了口气。
“唉,这事儿说来我也有错,没算到你和他的那段尘缘,还阴错阳差将你们两个凑在一块儿,会出了岔子也是在所难免。我始终没吭声,就是因为知道你欠了他一段滋养生命的恩情,受人点滴,涌泉以强,这也算是因果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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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初樱忍不住掉下泪来。“您别怪他,其实我们什么都没做的。”
“我当然知道你们什么都没做,否则早将你们赶出我这清修之地了,可是初樱哪,你告诉我,所谓‘什么都没做’也能包括心中所思吗?”
初樱摇摇头,泪水似樱花瓣般飘落。
“很好,所以你这是明白的,虽然身体上你们什么都没做,但在意念上,你毕竟已经脱了轨。我一直等着你自个儿清醒过来,可你终究还是让我失望了,所以在发生更可怕的错误之前,我必须出声。刚刚,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初樱紧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我要他知道,像你这种尚未修成正果,介于花仙与花妖之间的魂体,顶多只有五百到一千年的寿命,而神龙拥有五千到一万年的寿命,因此你只能是他生命中的短暂过客,你们的爱即使再强烈,也抵挡不了年寿不同的现实,到时候,无论是他或是你,都要后悔了的,因为,你明明有可以登仙,享无尽仙寿的机会,却因为他而放弃了。”
初樱只是啜泣,没能作声。
“你会在他面前先行老去、死去,如果在那之前,他已经不爱你了,那么你的牺牲有何意义?就算你们的情爱能够长久,他到时这是深爱着你,那么就换作你情何以堪了,你既然爱他,又怎么忍心看他因为失去了你而伤心呢?”
听到西王母这么说,初樱更是哭得柔肠寸断,那颤抖的身躯仿佛风中的落叶。
“孩子!你可以尽情的哭,但是相信娘娘,这一切迟早会捱过去的,情关难过也得过呀!”
西王母再度叹了口气。
“或许,这是上苍刻意给你一个刻骨铭心的考验吧,只要能过了这一关,你就会不一样了。勘破情关不易,可是只要勘得破,那往后可说是海阔天空任你翱翔,懂吗?”
点点头,初樱的声音里满是哽咽。“多谢娘娘!”
“别谢我,你该谢的是他。”西王母若有所思地睇了她一眼。
“原先我还想,依他们神龙一族的拗性子及霸道的恶性,这事儿他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西王母摇摇头,忆起敖广年轻时曾大闹天庭,硬是带走了个他瞧上眼的小仙子的往事。她原本想,有个粗鲁不文又蛮不讲理的爹,敖任大概也是如此吧。
“可是他在听完我的话之后,只是点点头,说:”我尊重娘娘为初樱仙子作下的决定,更不愿她为了我断送前程。‘然后他就走了,走得挺潇洒的。“
收回思绪,西王母再瞧了眼初樱。她已经不哭了,只是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教人看了好生心疼。
“娘娘和你说这些,是要让你明白,连他都清楚这样的结局才是对双方最好的,他舍下了你,才可以海阔天空潇洒采去,而你,舍下了他,也才能够继续你的修行哪。”
“多谢娘娘!”初樱微哑着嗓子,恭敬地对西王母磕头。
会说谢,是因为除了这句话之外,她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别谢了,勘不勘得破这一关,还是要看你自己。”
接着西王母手一挥。
“虽是原谅了你,但该有的惩戒还是不能少,看管蟠桃园的事儿,我会交代给别的仙子,至于你,到调心居住上百日静思己过吧。”
调心居,瑶池中的单人居处,与众人远远隔离,在瑶池仙境,住进调心居里就等于是坐牢了。
初樱既不反抗,心中亦无不平,她只是点了点头。敖任不在了,没了那个会亲呢地喊她樱樱的男人,住在哪里,对她来说都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东海千里外的人间。崆峒山下的乌溪镇,原是个车水马龙的热闹地方,近年来人口却逐渐减少,只因为这里出了个黑魔王。这黑魔王并不是为非作歹的土匪、贼寇,而是货真价实的妖怪。
乌溪镇外三里处有个黑水洋,那儿黑水茫茫,正是黑魔王所住的地方。
见过黑魔王的人并不多,因为能见着他的多半已被他囫囵吞下肚了,那些个能够侥幸活存的人,在回想起那家伙时都仍哆哆嗦嗦软了腿的。
黑魔王的身子约有四、五个壮丁那么高大,一张阔嘴一张一合,便能吐出一大池的黑水,伸个慵腰打个呵欠,黑水洋上就会掀起一阵几丈高的浪花,渔船若是遇上,顷刻间必定船覆人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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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王原是生活在洋底,与人们没有接触,有一回,他在睡觉时头忽然让人类的大渔网给罩住,他用手拉不开,用脚踹不断,情急之下,他一个挣动,竟不小心让渔网割去了头上的黑色大角。
黑角落在水底,成了成千上万颗的黑珍珠,值钱得不得了。
有些贪心之人知道洋里有许多黑珍珠后,一个个小命都不想要了,光想潜到黑水洋里捞宝,从早到晚吵得黑魔王不能睡觉。
更让黑魔王气愤难消的是,黑角对于他可说比世上任何东西都还要重要,因为那可是他修行了五百年的成绩!就这么让人们弄断,他们还日日前来扰他清梦,真是可恶至极!
黑魔王与人类的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
所有的人类在他眼里全成了贪婪又可恶的贼首匪寇。
于是黑魔王出了水底老巢,施法将洋里的大鱼大虾全禁锢在他的手掌底下,让人们捕不到鱼,甚至在水面上兴风作浪,让船翻覆。
渔民们知道洋里有妖怪,人人都怕,但为了讨生活,也只得硬着头皮闯黑水洋了。
可是只要是渔船驶进了黑水洋,若不是被黑旋风刮得无踪无影,便是让黑水给吞没。
那一阵子,乌溪镇里处处搭幡举丧,可是十具棺材九具空,只因那些丧身在洋里的人大都是让黑魔王给吞进了肚里,哪还有剩下来的余肉或是骨头可以埋?
妖怪闹得凶,人们只得开始动脑筋想办法了。
各地知名的、有本事的道土、高僧,都被乌溪镇的官爷及乡绅们请来作法屠妖,结果却是个个若非命丧黑水洋。就是吓得落荒而逃。
那黑魔王既不怕符咒又不怕刀枪,既善水又会钻,如果甩不掉人们手中的刀枪,他便躲进水里,趁人不注意时再窜出来把对方一口吞下肚,谁都拿他没办法。
虽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镇上招了好几年的勇士,可是到了末了,不管赏金提得多高,都再也没有人敢来了。
钱多不是不好,可是好歹要留下小命才能享用吧?
于是乎,妖怪一日不除,镇上就一日比一日冷清了。
这一夜,乌溪镇来了个高高大大,发长及肩,鬓须杂乱的男子。
虽是一副落魄潦倒相,可他那过于常人的气势却十分吸引人。
人镇之后,他找上了镇长。
“听说您这儿闹妖怪?”
“是呀!阁下,您瞧咱们这儿冷冷清清的,就是拜那黑魔王所赐。”
“那正好,在下正是以捉妖为生。劳烦您带路吧。”
真的吗?镇长眼睛都亮了。
“不知壮士的酬金是多少?”
“不急,总要先捉到妖怪再说吧。”
男人掏掏耳朵,笑得潇洒,边掏耳,他身上还蹦蹦跳出几只跳蚤、虱子。他那双掩藏在前额乱发间的眸子是锐利有神的,只是这会儿眸子里却因长途跋涉而有些许倦意。
镇长注视着他,忍不住想,他那掩埋在须发下的真实容貌究竟是啥德行?真让人好奇啊。
不过,不管他是什么模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愿意帮他们捉妖。
“壮士应该是长途跋涉而来,还请先梳洗一番,吃顿好的,睡个好觉,咱们再带您去捉妖。”
“不用了,我不重吃的,少睡点儿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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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的,他甚至是有些害怕睡觉的。
“只不过……”他的眸子里漾起一片温柔,“这儿可有樱树?”
樱树?镇长搔搔头,不解他的意思。
末了,在问过不少人后,他们终于在不远处的山脚下找着了一株樱。
“对不起呀!壮士,因为气候不适合,咱们这儿本是不产樱的,这一株也生得不够好……”
“不打紧!”男人微笑,伸手打断镇长的解释。
然后他抬高眸子,凝视着眼前那株弱娜的樱。
镇长揉了揉眼睛。他肯定是眼花了,否则他怎么可能从这男人眼中看见了倾慕的柔光?
一个男人爱上了一株樱?
这是什么神话?
伸长了手,男人摘下一片樱花瓣,只是一小片罢了,他可舍不得伤了这株樱。他将樱花瓣送进嘴里细细咀嚼,眸子再启时,他那疲顿的双眸已经重新添满了光彩。
“走吧。”
“走?”
镇长傻了眼,“上哪儿去?做什么?”
“当然是捉妖啦!”
男人大笑。
“否则你以为咱们两个大男人还能做些什么?”
镇长不好意思地嘿嘿讪笑着,然后问道:“还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我姓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