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还会怀疑,他会不会根本不在房间?可当灯灭掉之后,她非但能肯定他确实在房间,而且能明白他宁可装聋也不愿意见她。
秦茗当然不可能隔着一扇阳台门跟卜即墨沟通与对话,这个男人的固执她还是领教过的,秦茗知道跟他来硬的肯定不行。
况且,她跟他的事来日方长,不必非得今晚,是她太过心急了。
而她身上来了例假,虽然一点儿也不痛,但疲惫感与虚弱感还是存在的,所以,秦茗决定先睡觉,把精神养好了,明天找他摊牌也是一样的。
第二天,秦茗六点不到就醒了,本来还想多睡一会儿,可为了在早上见到卜即墨,能跟他一起吃早餐,甚至坐他的车去医院一起看奶奶,她便硬是爬了起来。
谁知,当她兴匆匆地跑到楼下时,章管家却无奈地告诉她,“少爷五点钟就去公司了。”
秦茗失望地噘起了嘴,这男人是料定了她所有的心思,打算不见她了么?
食之无味地吃完了早饭,秦茗蔫蔫地赶去了公司。
办公室的同事十几天没见到秦茗,都说秦茗变漂亮了。
面对同事由衷的夸赞,秦茗心里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因为她辣文的男人已经二十几天没见过她了,她也是二十几天没在亮光下清清楚楚地见过他的模样,不知道他是瘦了黑了还是胖了?而他更不知道她有没有瘦了黑了还是变漂亮了……
坐在凉爽的办公室里,秦茗的心却飞到了外边,一颗心焦急烦躁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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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全可以跟卜即墨发短信打电话或者发邮件,以这些方式跟他联系,但秦茗知道,如果他打定主意不理她,无论她发多少短信,打多少次电话,发多少封邮件,他都不会有回应。
而且,她喜欢面对面地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而不是通过其他的媒介让他知道真相。
那种无法身临其境,无法看到他每一个表情的糟糕感觉,让秦茗放弃了所有间接的沟通方式。
因为在秦茗看来,只要有心,见他一面并不困难。
趁着午休的时候,秦茗跑去了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可她的人还没接近总裁办公室,就被一个人高马大、皮肤黝黑、凶神恶煞般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小姐是想见总裁么?”
他说话的声音大如洪钟,秦茗觉得就像是打雷一样,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秦茗从没见过,但看着他穿着ck标准的职业装,猜想他应该是新来的总裁助理之类。
“是,总裁在的吧?”
“在,但是总裁现在在休息,不见人。”
这个男人不认识她,不知道她跟卜即墨关系匪浅,秦茗能够谅解。
而秦茗也不会以说出她跟卜即墨的特殊关系而获取通行证,只好顺着他的意思,随口道,“那我下午再过来。或者麻烦你告诉我,总裁下午什么时间比较有空,我再过来找他商量要事?”
谁知,秦茗的谦卑有礼换来的却是男人毫不留情的一句。
“下午你不必过来了,这些日子你都不必过来,因为除非总裁亲自提名见谁,否则,其他人一律不见。”
秦茗想当然地觉得,卜即墨这招就是用来对付她的。
有这个魁梧的明显练过家子的男人挡着,她就是生出三头六臂,恐怕也不可能闯过去见到卜即墨。
原以为见他一面很容易,没想到却成了比登天还难!
譬如现在,卜即墨明明就在那扇门的里面,可能根本就没在午休,可她却怎么也见不到他的面。
秦茗怏怏不乐地正准备离开,却忽地想到石孺译。
石孺译是卜即墨的特助,地位一定比这个魁梧男人要高,若是通过了解状况的石孺译,她一定能够立即见到卜即墨。
“我去找石特助。”秦茗白了一眼男人,径直走去了石孺译的办公室。
可石孺译却不在,甚至,他整齐干净的办公桌显示了他今天根本就没来上班的痕迹。
秦茗正准备打个电话给石孺译,问问他去哪儿了,后头跟过来的魁梧男人突然在她背后冷飕飕地出声。
“石特助出差了,去了很远的地方,可能猴年马月才能回来,你联系不上他的。”
“怎么可能?”秦茗因为男人口中充满讥讽的“猴年马月”四个字,体味到男人对石孺译的不屑与不满,所以立即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更多的敌意与反感。
故意当着男人的面,秦茗拨出了石孺译的电话。
电话显示的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为了逮到卜即墨,秦茗厚着脸皮向望芬兰请了半个小时的假,提前了半个小时下班。
下班之后,她赶紧跑去了地下车库。
她打算在卜即墨的车边等他,这样,他肯定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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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大公司的总裁,一个大男人,总不会见到她站在他的车边时,拔腿逃跑吧?
就算他不让她上车,就算他开着车扬长而去,至少,她能亲眼见到他一面。
她是真的想他了,很想很想他。
想他的眼,想他的眉,想他的鼻,想他的唇……
想他的每一个看她的神情,想他的拥抱,想他的亲吻……
想他跟她心有灵犀的样子……
满怀期待地坐电梯到达了底下车库,秦茗却没有发现卜即墨的车子。
她记得一大早,章管家明明提过,他是开着车出门的。
也许,他今天换了一辆车开吧?
秦茗没去过卜家的车库,不知道卜即墨其他的车的模样,所以她只好站在一个任何车辆都能经过的地方等着。
时间过了大概有十五分钟的样子,一亮黑色的本田从车库里头开了出来。
秦茗通过车窗玻璃一眼看清,开车的人不是卜即墨,却是那个暂时代替石孺译工作的人。
这个男人她已经打听过了,叫黑锋。
想到黑锋中午对自己无情的模样,秦茗在他的车子接近时,立即低下头踢着脚,当作没看见他。
谁想,黑锋的车却在秦茗面前停下。
秦茗抬起头时,副驾驶座的车窗玻璃已经降下。
黑锋眼睛并没有看着她,却说了一句显然是对她说的话。
“总裁今晚有饭局,一个小时之前已经离开了,你等不到他的。”
黑锋明明是好心提醒秦茗,可这番话听在秦茗的耳里,却像是挖苦与讽刺。
秦茗气恼地瞪着他的阎王般的侧脸,“谁说我等他?胡说八道!”
黑锋嘴角嘲讽地一勾,继而车窗玻璃上升,车子嗖一下从秦茗眼前开走。
车子虽未能掀起一阵尘土,但秦茗还是在精神上被盖了一脸的灰尘。
“该死的卜即墨!该死的黑锋!”
骂归骂,秦茗守车逮人的计划还是落空了,她只能失望而归。
晚饭时,秦茗没有奢望卜即墨会回来,晚上入睡前,秦茗也没指望卜即墨会回来。
等到了十一点,困意全无的秦茗终于等不住了,再也不想等一个明天,于是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直奔阳台。
卜即墨的房间黑漆漆的,她不知道他究竟是回来了还是没回来。
不管他回来还是没回来,秦茗都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进到他的房间,见他见他见到他!
即使见不到他,也要待在他的房间守着。
她当然可以选择在他的房门口规规矩矩、可怜巴巴地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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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茗怕她这个举动非但不会让卜即墨心软,反而在他接近自己的房间之时,因为发现了她的身影而选择毅然离开。
守株虽能待到兔子,可不一定抓得到那只送上门来的兔子,因为只要兔子没有撞上大树,就有可能会随时逃走。
阳台有一个工具箱的暗格,秦茗打开阳台灯,从暗格里面找出来一把铁锤。
秦茗踮起脚尖站在墙边,拿着铁锤的手小心翼翼地朝着卜即墨阳台门的玻璃上狠狠地砸了上去。
正文 143:和好?不可能
女人的力气不比男人,更何况还是踮着脚侧着身的。
一边想将玻璃砸碎,一边又唯恐碎玻璃伤到自己手臂的皮肤。
所以当秦茗第一锤子下去之后,结果是虽然铁锤砸到玻璃发出了哐啷的巨大声响,但门上的玻璃质地良好,压根儿不碎,就是裂缝都不曾有一丝。
只这么一锤,秦茗觉得自己的腿酸了手臂痛了,好像全身的力气已经用去了大半。
但她却不会放弃这个惊险的决定。
秦茗认真分析了一下自己失败的原因,最后得出结论,不是力气使的不够大,而是使出的力气没有全部倾泻在铁锤上。
为了让力气一丝一毫都不浪费,秦茗搬过来一张椅子,又找来一个透明的塑料袋。
秦茗爬上椅子,用塑料袋罩住自己的头,扬起手中的铁锤准备开砸第二次。
女人嘛,辣文护的就是自己的脸蛋,只要脸蛋不毁,其他的还是可以姑且忍忍的。
秦茗觉得已经将自己保护得足够周全,这一次下手之前,自信心与胆魄都大了很多。
铁锤砸下去的那刻,秦茗空垂的左臂下意识地藏到了自己的背后。
她等着这一铁锤子下去,门上能裂出一个张狂的大洞。
谁知,秦茗的铁锤的确是又准又狠地砸下去了,可这次非但没砸出了哐啷的巨大声响,她还差点往前栽倒。
若不是朝前的椅子靠背刚好将她前倾的身体挡了挡,而她的手又及时扶住了边上的墙,她肯定得兜头栽下。
这第二锤子,比第一次更不济,因为锤子根本就没砸到玻璃。
门被人从里面一把拉开了。
秦茗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透过模模糊糊的塑料袋,看见阳台的门在被人一把拉开之后,出现一个颀长的熟悉身影。
这下,场面极其滑稽,男人站着,她也站着,可她所站的位置却比他多了一个椅子的高度。
而男人穿着一身睡衣,她虽也穿着睡衣,脸上却罩着一个巨大的塑料袋。
他像个玉树临风的王子,她却像个跳梁的小丑。
意识到自己没有敲门就让门打开了,秦茗在怔了半饷之后,一把拽掉头上的塑料袋,从椅子上雀跃地跳了下去。
卜即墨站在门的后面,因为身处黑暗,脸上的五官与神情都不怎么清晰,幸得阳台的光弱弱地渗透进去,秦茗依稀能看见他的轮廓。
秦茗着急地将椅子拉到一边,正准备踏进门,男人却及时伸出手将门又快又狠地推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时,秦茗不怕死地将整个身子卡在门口的位置。
在门即将碰上秦茗的刹那,男人猛地收手,脸上一闪即逝的紧张没有被秦茗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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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门虽然还是碰到了秦茗,却没有弄痛她丝毫。
“回你自己的房间。”卜即墨的声音冷如霜,冰如千年寒窖。
秦茗死皮赖脸地笑道,“小叔,给你两个选择,一个,让我进来跟你谈谈,一个,不让我进来我就继续砸门。”
卜即墨在怔愣了几秒钟之后,转身走到了房间。
毫无疑问,在秦茗的这个选择题中,他选择了前者,选择了不让秦茗有危险的方式。
他就是再不想见到她,也不想她为了见到他而弄伤自己。
秦茗贼笑着推开了门,兴匆匆地朝着房间里大步走去。
卜即墨适时打开了不刺眼的床头灯,却没有站在或坐在床边的任何一个位置,而是直接走到了东窗的位置,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背对着秦茗一声不吭。
秦茗改大步为小步,站在距离卜即墨两步之远的地方,双眸晶亮地凝视着他颀长的背影。
光只看这个背影,秦茗的眼睛就有点发酸。
这么些日子不见,他似乎跟她一样,瘦了许多。
秦茗上前两步,将卜即墨从背后抱住,将自己的侧脸紧紧地贴在他宽厚的背上,喃喃出声。
“小叔,我们和好吧。”
闻言,卜即墨的身子猛地一僵,随即,他转身将秦茗推开,言辞坚决,“我们不可能了,这是你先说的。”
秦茗噘了噘嘴,“我反悔了不行吗?”
“行,但这次是我做出的决定。”
秦茗一点儿也不生气,佯装不解地问,“为什么?”
“你说我脏,我确实脏,就这么简单。”
秦茗噗嗤一笑,“小叔,我已经想通了,我不再嫌弃你脏了,真的。”
“撒谎。”
秦茗的确是撒谎,若是卜即墨真的跟其他女人上过床,她肯定会嫌弃他脏,可现在,因为她明确他没有跟别的女人上过床,所以才会说不嫌弃他,不觉得他脏。
卜即墨还没亲口跟她说出他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的事,秦茗当然也不会急着解释,便跟他开起了玩笑,以求待会能够给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小叔,在你的酒水里下了lose都是我的错,因为你我的血缘关系,所以我不能做你的解药,抱歉之余,我已经想通了,必须有女人来做你的解药,我也已经完全能够接受你有过其他女人。只要你身体里的lose解除干净之后,不会再碰其他女人,我愿意原谅你,跟你重新开始。”
卜即墨的面色没有因为秦茗的这番话而有丝毫动容,“我接受不了。”
“我都接受了,你还接受不了什么?”
秦茗很想知道卜即墨此刻的心思,是不是跟她揣测的一样,谁知,卜即墨接下来却突出一句。
“秦茗,你非得让我跟你说实话么?”
秦茗笑盈盈地点头,“是啊。谁喜欢听假话?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也跟你说实话,跟你说一件大实话!保你开心惊喜万分。”
卜即墨没有在意秦茗这番话,而是继续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打定主意不想跟你继续了么?”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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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但喜欢雏女,还非常计较自己女人的唇舌有没有碰过别的男人的唇舌,对于这一点,秦茗,你做到了吗?”
秦茗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立即想到她跟许戊忧接吻的事。
“我……我是没做到,但我跟许戊忧”
秦茗想要解释她跟许戊忧只是演戏,可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扪心自问,她能接受卜即墨去跟别的女人接吻却以演戏来搪塞她么
当然不能。
“小叔,你以前也跟你的前未婚妻接过吻,我跟许戊忧接吻虽然不是发生在跟你认识之前,但我已经知错了,后悔了,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我倒是想原谅,但我一辈子会有阴影,我不想在吻着你的时候,感觉到吃到了别的男人的口水。”
秦茗忍不住倒退一步,身子晃了晃,却没有让自己倒下。
正文 144:容忍的底线
卜即墨的狠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换作以前的秦茗,早就悲戚戚地转身逃走了。
但现在的秦茗,非但脸皮修炼得比以前厚实了一些,就连脆弱的心都比以前强大不少。
哪怕卜即墨这话说得完全不像为拒绝她而寻找来的托词,她听了心里也非常难过,但她就是不愿意就此跟他一拍两散。
秦茗一遍遍地进行自我安慰,他一定是在说气话,一定是!
“小叔,我知道,你是认为自己跟别的女人上过床,觉得对不住我,所以才以这种理由搪塞我。其实石特助已经将你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是我误会你了,你根本没跟其他的女人上过床,你为我做出的牺牲,承受的痛苦,我很感动,也很欣慰。今晚我迫切地想要见你一面,其实是想告诉你,那天在”
不等秦茗将最重要的话紧接着说出口,卜即墨突然冷声打断了她。
“够了!别自作多情了!秦茗,你听清楚,就算我没有跟任何女人上过床,今天我也不会跟你和好。还是那句话,我无法容忍你跟别的男人接过吻。”
他这话说得更狠了,秦茗瘪了瘪嘴,小心地问,“假设跟你上过床的女人是我,只有我,今天,你也不愿意跟我和好吗?”
这种假设对卜即墨而言,根本毫无可能,所以他斩钉截铁地回答,“是!”
秦茗的眼眶红了一圈,照着他这样的态度,她若是将这个假设变成事实,非但不会改变他的决定,她还会自取其辱吧?
“小叔,如果在遇见你之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