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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远的距离-第41部分(2/2)

,又叹:“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赶他走,将来还不知会惹什么祸呢。我罩着他,他还这么不知好歹,真是气死我了!”

    秋荻沉吟着没说话,听她又低笑:“那天他那样子,跟要慷慨就义似的,真像从前的苏哲,看得我真好笑。”

    秋荻一听,便翻身跟她脸碰脸:“他像苏哲?”

    林曦忙道:“不是说长相,他可不能跟苏哲比。是神态!你不晓得,高中时,苏哲也算是问题生,每次把老师堵得没法子,老师就会请他老爸来。他爸管他好凶的,常打他。方毅说,他身上从来没好过……”

    秋荻听她越说越慢,后竟不说了,透过廊灯折射进来的微光,她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曦又继续道:“有时真不知道人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你不晓得他的高考成绩有多好,超过所有一流大学的分线,英语是满分。他爸给他选的是广外,但录取书却是南警……他偷改了高考志愿……那天,他爸气得差点死过去,拿着皮带拼命打他,他妈怎么拦也拦不住……他不躲,最后说一句话……‘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我随你的意’……他爸一听,就停手了,后来……后来他爸突然哭了,他妈也哭了,独他一个人笑……他身上的伤一个月才好,皮带头是铁的,打下去就是一个坑……”

    在秋荻的印象中苏哲一直是天之骄子,阳春白雪般的人物,该是鲜花亮锦堆出来的,怎么能想到,他居然是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她想着他的脸,有说不出的难过。

    林曦不自觉的将手抚到胸前:“一想起这些,我心里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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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荻去握住她的手,轻轻道:“都过去了,他已经长大了……”

    林曦轻叹:“是呀,他长大了。他都会自己下面条了,也会自己洗衣服了,也会去买菜,自己做东西吃了……再也没人可以打他了……”

    秋荻心里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忽见林曦拿手去擦脸,她的眼泪不觉也掉下来。

    林曦轻轻吸了两下鼻子,又低笑:“都是我的功劳,我要不教他,他才不会呢!”

    秋荻忽又想笑,忙也抹净泪水。

    方毅按约定时间等在茶舍,不一会儿,见苏哲从窗外走过,他便一扬手叫服务小姐再来一壶滇红。

    苏哲进来坐下,看他不似要走的样子,便问:“不去杜雷那儿了?”

    方毅一笑:“前一阵子忙,什么事也顾不了。昨天收到妹妹的信,我突然想起个故人来,呵呵,下回再找杜雷吧!”

    苏哲眼光一闪,却不说话,信手把玩桌上的价目牌。

    方毅看看他,从椅背上的大衣口袋里取出一封信,沿桌面推到他眼前。

    他俩之间一向并不互看信件,苏哲看他此举,心里便明白了,遂拿出信瓤一目十行,末了点点头:“一样!”

    方毅忍不住发笑:“你看看,妹妹会跟咱们斗智斗勇了!真可爱!”

    苏哲也微微一笑,神情很是柔和。

    方毅又笑:“妹妹喜欢他咱们不好动他,妹妹不喜欢他了,那他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

    苏哲听他声音发冷,半晌不出声,后微皱了眉:“万一……万一曦子知道了,不好吧!”

    方毅没想到他是这句话,便瞅他半天:“你怎么回事?怎么粘乎乎的?那会儿你不是恨得要命?”

    苏哲不回话,眼睛循着茶的热气上下移动,隐有顾虑。

    方毅看他这样,倒也沉默下来,屈着手指在脸上轻轻的敲,约两分钟,又笑:“要不就少点乐趣,单出出气吧。”说着看着苏哲不动。

    苏哲还是不应声。

    方毅一皱眉:“你不理这事也行,反正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要是妹妹知道了,你就推不知道,我自己想法子脱身。”

    苏哲慢慢问:“你想怎么样?”

    方毅道:“本来我想咱们直接去,妹妹问起来就死不承认,反正打也打了,大不了让妹妹再打我们呗!反正也不疼!现在想想那样有失风度,敢做不敢当的。不如另外找人,虽然没自己动手痛快,但毕竟咱们没动手呀!”

    说到这儿,他一拍手,大笑:“就这么办!反正不是咱们打的。现在医患关系不是紧张嘛,他要是拿错了药,或是态度不太好,自然有人要揍他,这可不关咱们的事儿!”

    苏哲一听,倒也面露微笑。

    方毅一高兴,继续分析:“其实咱们不打白不打。你想想,妹妹肯定疑乎这事,不然不会写这信。如果咱们不打,她没准儿还是会以为咱们打了。那还不如干脆打!其二,我看那小子挺有骨气的,不至于会去告状,只要不是断胳膊断腿,青一块紫一块的,几天就好了。妹妹看不见的!不打他干嘛!就算他去告,有什么证据是我们打的?要是去告就更该打!其三,他可不可恨?我还没跟妹妹吵过架呢!那两天气得我头疼,我都不提为他低三下四了。怎么也得出口恶气!”

    苏哲便问:“总不能找杜雷吧?”

    方毅扫他一眼,直摇头:“你现在怎么回事?比猪还蠢!杜雷肯做这种事吗?”说着,起身往服务台去,抽张钞票一放:“我打个电话。”一边就拔号:“孙庚,我方毅,周荣显不是要打牌吗?叫他来,中午我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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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份定

    林曦看人走尽了,便招呼收拾桌椅。待整理好,四人出来去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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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楷抱怨:“这个老师什么水平?学校也请?简直误人子弟!”

    林曦叹:“有什么办法,白老师生病生得没完没了,也不能总叫居老师代吧!”

    郦宛“嘿”的一笑:“白老师才不是生病呢!是不敢来了!”

    林曦纳闷:“他为什么不敢来?”

    其楷也跟着问。祁秋离虽不出声,亦微侧了耳朵。

    郦宛看他们都不知道,很是得意,便冲林曦笑:“等会儿我告诉你。”又瞄一眼其楷秋离,再望回林曦:“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林曦好笑,遂笑而不语。

    其楷不乐,叫道:“你这算什么?没意思!”

    秋离干脆一扭脸,神情轻蔑。

    郦宛瞅瞅他,撇嘴:“这是秘密,哪能让那么多人听到!”

    秋离抬脚就走,一下出去好几米。

    林曦心里摇头,嘴上却责备郦宛:“你还揪着不放?我们是个团队!”

    郦宛不服:“其楷也不走嘛!就他小心眼!我的气量还比他大呢!哼!”

    其楷急着听怎么回事,忙打圆场,又催。

    郦宛便道:“我听说白老师和他老婆不要好,老吵架。白老师和我们校里的卢老师要好,他老婆不让白老师来了。”

    林曦立时回:“不可能吧,你从哪儿听来的?”

    其楷倒不出声。

    郦宛着急:“是真的!那天我听姚老师和张老师说的,还说他老婆给校长打电话呢!我看白老师是来不了了!唉,他讲课真好!又那么帅!唉!”

    林曦思忖思忖,怎么也不相信:白夏那样的人也会婚外恋?那么知书达礼的白老师?那么文质彬彬的白老师?卢蝶儿居然会爱上有妇之夫?破坏人家家庭?那么眉清目秀的卢老师?那么轻言细语的卢老师?每个学生都夸的卢老师?怎么可能?

    郦宛看她还是不信的样子,倒不甘心:“你别不信。你想想,是不是卢老师也好几天不来了?我听说,白老师的老婆可凶了,还跑到卢老师家里吵呢!”

    就听其楷接:“好像是这么回事。那天我在传达室拿信,也听有人说。”

    林曦还有些转不过方向,看食堂里人颇多,便不问了。

    饭后,林曦去寻秋荻,将白夏的事一说,秋荻倒不以为奇,只叹:“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林曦跟着想问:那你想嫁给常骐吗?舌尖上转了两遍没问出口,心里闷闷的。

    秋荻也有些发闷,两人在操场上逛个弯,便回教室各自看书。

    次日是周六,下午全是自修,林曦看腻了课本,便想着写两篇稿子才好,正提笔思量,忽见楼梯处过来一个年轻男子,不高,面生的很,一个劲儿的往教室里看,样子傻傻的。

    林曦正换到靠窗的这边,离着颇近。

    好一会儿,林曦看他不走,便问:“你找谁?”

    那男子张口道:“我找杨青眉。”

    林曦稍愣:青眉这两天不舒服,下午请假在宿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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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想,出来:“你是谁?”

    那男子顿一下:“我是她哥。”

    林曦将信将疑:从没听她说过有哥的;再看那男子长相,也不像。

    她遂继续问:“你是堂哥还是表哥?”

    那男子又打顿,后回:“我就是她哥。”

    林曦听着好笑,遂道:“那你等会儿。”又进教室跟闻静打个招呼,后出来道:“你跟我来。”

    下了楼,林曦见那男子直往宣传栏去,忙道:“不是那边……”

    话音未落,听那男子喊了一声什么,接着从那边转出个妇人来,瘦瘦的,一身大花的衣服。

    林曦看那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又一起走到她面前,那妇人笑笑的,似要跟她打招呼。

    林曦忙也笑笑,直接说:“我是青眉的同学,跟她住一个宿舍。她在宿舍,我带你们去。”

    那妇人有些听不懂似的,回身去看那男子。

    那男子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通,妇人便又冲着林曦笑。

    林曦有些啼笑皆非,看那男子不给她做介绍,遂也只好冲着那妇人笑,接着转身向前走。

    进宿舍楼做登记时,林曦问男子那妇人是谁,男子回:“我妈。”

    林曦纳闷,不便多问,照着写下。

    到了407,林曦怕青眉睡觉,便道:“你们在门外等等。”说完开门闪身进去,却见青眉坐在后门口,手里拿着一本书,听见声音正看过来。

    林曦便笑:“你还有精神看书?你哥来看你了,就在门外!”

    青眉明显怔了一下,半晌不动。林曦看她没啥表情,更纳闷,遂问:“我让他们进来?” 青眉点头,还是不动。

    林曦没空多想,回身去开门。

    那妇人一进来便抢到青眉面前,哇啦哇啦的,说得不住嘴,青眉慢慢起来,也用家乡话回。

    林曦一个字听不懂,便去看那男子,他正一个劲儿的东张西望,什么都好奇似的。

    那妇人说完了,拉那男子到青眉面前,让他俩说;她自己又去开行李,拎出瓶瓶罐罐、包包袋袋的东西,一古脑儿堆到朱萍的床上。

    青眉忙指上铺,那妇人便又挪上去,而后又抱了一包什么往林曦手上塞。

    林曦看她笑得很是殷勤,不忍拒绝,便收下,拿了青眉的杯子给她倒水;偷空再瞅瞅那边,见那男人笑呵呵的,直望着青眉说话,距离很近;青眉偶尔回一句,却不躲闪,只脸上如常,没什么笑意。

    林曦越看越惊奇,再看青眉也没有做介绍的意思,而她又不明白他们说什么,便想退出来,青眉只点点头,不挽留。

    一回到教室,刘巧文急着追问怎么回事,见林曦摇头,便不高兴:“我什么事都不瞒你,你倒瞒我。”林曦心知跟她说不清,遂不理。

    下了课,407的人除林曦外全跑回宿舍看,连406的也跟着。

    秋荻看林曦不动,便过来笑问:“你不是说洗澡的?快走吧!”

    林曦懒懒的,想今天不洗的话又要再等两天,遂打着精神下来。

    秋荻亦问起那男子,林曦皱眉:“说不上来,挺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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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洗到一半,吴靓提个桶进来,看见她俩,忙过来,很神秘的说:“你们知道不,那人是青眉的老公……”

    林曦秋荻急急的穿好衣服,忙忙的回到宿舍,没青眉的影子,吴凡刘巧文等人坐成一团,青眉长青眉短的七嘴八舌。

    她俩也听不下去,又匆匆往食堂去,果然在。

    这两人不好意思坐得太近,但又不甘离得太远,侦察了良久,终于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也顾不上吃饭,只竖着耳朵听,眯着眼睛瞄。

    勉强吃了一半,林曦再吃不下去,秋荻也食不下咽。

    两人起身洗了碗,一起坐到大操场边发愣。

    林曦瞅瞅场上踢足球的,一个比一个衰,郁闷透顶,再想到青眉,更气愤难当,遂道:“那人什么人呀!吧唧吧唧,吃饭都没样子;瞧那衣服穿的,一点品也没有;长得不好不要紧,至少有点气质吧!没气质也不要紧,至少有点风度吧!没风度也不要紧,至少不那么让人讨厌吧!他哪点配得上青眉?青眉怎么肯跟他订亲的?天下男人死绝了?真是气死人!”

    秋荻也憋得慌,但又似能明白,只叹:“她一定有她的难处吧!”

    林曦仍是忿忿:“天大的难处也不能这样!你想想,跟这样一个男人结婚,睡一张床,吃一锅饭。这日子怎么过呀?还不如死了算了!”

    秋荻暗想:你是看惯苏哲方毅了,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出色人才?但想着青眉,倒也伤感,遂不出声。

    林曦发会儿脾气,反更沮丧,一点劲儿也没有。

    两人闷坐到八点,有气没力的爬回四楼。

    第二天,那妇人又领着儿子过来。

    刘巧文朱萍能听懂她的话,于是跟她唠家常。

    那男子仍是东看西看的,一边跟青眉搭话。青眉倚床站着,一脸平静。

    林曦看了一会儿,很是来气,便从床上爬下来,想往410去,却见晓宣从隔壁过来,喊她。

    她遂走到阳台上,问:“什么事?”

    晓宣先隔着她看看室内,后道:“你不是说请我吃面条的?”

    林曦想出去也好,遂点头。

    出了楼,晓宣也生气:“青眉怎么回事?怎么挑个这么龌龊的男的?哪天我非好好的说她不可!看那牙黄的,脏死了!”

    林曦也不知怎么回事,反不想顺着她的话了,遂道:“我看她是有原因的吧!”

    晓宣回:“什么原因?不就是没钱嘛!还有什么原因?但再没钱,也不能这样啊!”

    林曦原也隐隐的想到,但始终不肯承认,经她一提,不自觉的就确定了,心里倒更不好受,听晓宣又道:“咱们问问她去,看她欠那男的多少钱,咱们一起想办法,还给他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怎么也不能叫青眉嫁这么个人,瞧瞧那样子,隔夜饭能吐出来!”

    林曦先升起点希望,后想想,又叹气。

    晓宣见她不回话,便问:“你看不行?”

    林曦摇头:“只怕没这么容易!你看那个女的,多能说!他们好好的跑来干嘛?不就是不放心!你看看,没一会儿,谁都知道了!青眉老家那儿还不家喻户晓?除非青眉以后不回去,否则,怎么做人?”

    晓宣一听,先不言语,后恨声连连。

    吃了面回来,两人也不想回宿舍,坐到花圃晒太阳。

    林曦笑问:“怎么最近不见你的傻老乡了?”

    晓宣先哼一声,后又不支声,脸上有些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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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曦便盯着她看,也不出声。

    好一会儿,晓宣转了脸,很忧郁的表情:“曦子你老实说,你想不想多谈几次恋爱?”

    林曦想不到她问出这样的话,一时真回不上来。

    晓宣看她不回话,便叹:“我是好想谈恋爱的。我要谈好多次恋爱,每次都要爱得死去活来才行!”

    林曦忍不住发笑。

    晓宣不乐:“人家跟你说真心话,不准笑!”

    林曦便绷上脸:“不笑不笑!那你想跟谁先谈?”

    晓宣回:“还没想好!”后又道:“没合适的!”林曦强压着笑,等她继续说。

    晓宣皱会儿眉,果然道:“你说陈翰气不气人?寒假还跑到我家里来,到处拍马屁,弄得好像是我什么人似的……”

    林曦暗想:那小孩就是一人精,哄谁不团团转?他喜欢你,当然能让人觉得他是你什么人!

    听她又道:“我爸开始讨厌他,后来下了两天棋,天天盼着他来,对他比对我还好!这叫什么事?还要他暑假来玩!好像都把我卖给他了……我还想谈恋爱呢,我可不想这么早就订给一个人!那么丑!又那么小!脸上还长酒窝!我怎么这么倒霉!我怎么会有这么个老乡?老天也不长眼睛,好歹也弄个康永那样的给我吧!再不济也得长成常骐那样吧!塌鼻子小眼睛,无处不丑!我爸还对他那么好!我真是不想活了!”

    林曦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