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端午节,延晖和三春动身前往芦洲赴任,玉郎一路送二人到了太康和宏源交界处,分别时终于忍不住问三春:“小姨,如烟的心思,我那日给她玉簪她没要,我几个夜里都没睡好”
三春揪了揪他耳朵笑道:“你一直是个机灵的,怎么一遇上如烟就变呆了?我本来要带她去芦洲,她没来,你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吗?”
玉郎惊喜得眼睛发亮:“难道说”
三春摸摸他头顶:“你们两个以后挺艰难的,玉郎自己争取吧,一定要给如烟个好归宿,否则我饶不了你。”
玉郎郑重点了点头,延晖拍了拍玉郎肩头,和三春上了马车,马车驶出太康县境,往宏源县府方向而来,延晖问三春:“你不是最疼玉郎吗?怎么他的事你倒不帮忙了?你出面去跟大姐大姐夫说说,不是更好些?”
三春摇头:“大姐夫和大姐眼睛是向上看的,俊朗如今成了知州家的女婿,玉郎若是娶一个丫鬟,他们死活不会答应,此事单看玉郎有多大决心,我也想过,若是爹娘向大姐夫大姐施压,他们勉强答应,过门后如烟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两个人尽力争取来的才会加倍珍惜,尤其是玉郎养尊处优惯了,就算是对他的考验,过个一年半载如果他还是想不出办法,我就把如烟带走。”
延晖抱住她笑道:“还是三春为玉郎想得长远,我一直好奇,魏大娘把香兰和嫂子管教得服服帖贴,她到底是何来头?”
三春笑道:“魏大娘是宫里的教引嬷嬷,魏大叔是御厨,两个人啊年轻时就彼此有意,魏大娘四十岁才被宫中放回家乡,没过多久魏大叔也跟了来,第二年生了小双,我挺钦佩魏大娘的,四十岁产子,该有多大的勇气。”
延晖笑问道:“可是三春怎么认识的魏大娘?”
三春吐了吐石头:“娘说我太野了,怕我嫁不出去,听说魏大娘从宫中回来的,就请来她教我规矩,魏大娘板着脸教了我一阵,后来拿我没办法,死活不肯教我了,爹娘喜欢魏大叔的厨艺,舍不得让他们走,他们一家三口在我们家不远处买了一个小院子,魏大叔一直主管厨房。”
两个人说笑着,午时到了宏源县府,万年和素素早早在城门口等着,三春跳下马车冲素素跑了过去,摸着她滚圆的肚子说:“快生了吧?跟我们又不用客气,站了多久了,再累出个好歹来,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万年笑道:“她呀,昨日下午得信后,高兴得一夜没睡安稳,也不知肚子里的孩子睡好了没?”
几个人都笑起来,进了城门到了县衙,正好赶上午饭,万年娘亲自下厨做了三春和延晖爱吃的,二人也不客气,打过招呼净了手坐下就吃,席间万年最是忙碌,要跟延晖说话,要劝着三春多吃,最忙的是要照顾着素素,一会儿夹菜,一会儿盛汤,一会儿说别吃太饱了,一会儿又说为了孩子多吃点,一会儿问腿酸吗,一会儿问肚子疼不疼,素素丝毫不嫌他絮叨,他说什么都笑着点头应答。
直到素素放下筷子,万年才匆匆扒几口饭,素素笑说道:“刚吃饱,猛得站起来不舒服,想坐会儿再起来,你再吃两口我们再回房。”
万年就乖乖得又吃了一碗饭,素素看他吃急了,就提醒他慢些,看他额头上冒汗,就拿出帕子为他擦拭,丝毫不避着人,万年爹娘笑呵呵看着儿子媳妇,不若别人家父母会闲小两口太过粘着腻着。
吃过饭,万年娘悄悄跟三春说:“我们全家都喜爱素素,自从她嫁过来,万年就变了个人,在外面官威挺大,回到家温顺得跟小绵羊似的,素素再过月余就生了,我就怕到时候素素疼得叫唤,他会受不了三春啊,去了那边安顿下来,找两个人伺候着,你是个爱cāo心的,就少cāo些心,安生养着,该有个孩子了。”
三春笑着应着,鼻子有些酸:“真想回到太康那会儿,跟大娘住一块,互相照应着。”
万年娘笑说:“傻孩子,芦洲离宏源也不远,我们常来常往就是。”
说笑了一阵,素素派小丫鬟过来请三春过去,两个人在房里嘀嘀咕咕说不完的话。延晖和万年去了书房,万年自收到延晖的信,说是要去芦洲任通判,心里琢磨上了,按理说状元该授翰林院编修才对,皇上为何如此安排,如果是认可延晖的才能,也该做京县的县官才是,无奈虽是一县父母,却官职微小,变着法子向吏部认识的人打听,才知道芦洲府现状。
万年把打听到的仔仔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