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还是东东,她们依旧是江湖雷雷冠名的三女侠,她们依旧没心没肺地驰骋江湖,没有人是她们的对手。她开始跑,她开始使劲的跑,她听见风在她的耳边呼啸,寒冷的风把她的眼睛割得要瞎掉了,她的脸也要破掉了,可是她不能停!
北北,东东,不要跑得那么快,我会努力,我会跟上你们的脚步的!她们的身影越来越快,仿佛要消失了般,她不能去管她们会不会把我当疯子,她知道追不上她们,她会马上疯了的!
她突然想起二十一世纪的她,她和楼紫沫,她们亲密无间的友情,她想起了她的家人,她的爸爸,她的妈妈,那个总是与她争吵不堪的妈妈,虽然一直骂她却依旧会在天冷时让她加衣的妈妈!
妈妈,我为什么那么蠢那么笨,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我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是那么需要你给我的爱,当我每次站在路上,看到别的小孩都被妈妈牵着手,被妈妈宠在手心里的时候,我的泪总会止不住的落。
她忘了我的功夫已经再用来救那个男人是已经全部废掉了,她狠狠地跌在了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了她的手心,鲜血落过她的小腿,流到地上,像是从她心里狠狠滴落下来的泪。她尖声地嘶哑,却发现已经哭不出声音,唯有泪,仿佛奔腾不息的河,在日日夜夜的过往里,川流不息。
“依稀”有人在身后喊她,急切、心疼、怜惜还有畏弱。他的眸子里有深沉的令人发狂的痛楚。
她微微转头,泪,大颗大颗在掉。
我为什么不选择爱情,为什么不选择亲情,却偏偏在这最不具信任的友情上打了死结,吊死在了一棵树上?
“依稀”他突然搂紧她,仿佛要把她融入他的肌骨,他的血液,与他融为一体。她的腰似乎要断了。就算这个怀抱再温暖,此刻她的心再也感受不到一分的温暖了,无关与他。
“我知道也许你想要的那种爱我给不了,也无法剔除,但是我会用我所有爱去为你弥补,去为你把那一分一分一点一点地弥补回去,直到你的心完全装满也不会停止,依稀,不要关紧你的心门!依稀,你要知道,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珍爱的女子!”他的眼带着迷离,依旧弥留着痛色,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低低地吼:“不,即使是你已经关上了,我也要闯,就算被那锋利的剑伤得浑身血流,遍体凌伤,我也要毫不犹豫地去闯,依稀,我不会再错过了,再也不会了”
落依稀听不懂他的话,她只是好累,躺在这样的怀里她至少不用这么孤单了,她开始害怕空旷广大的场地,害怕寸草不生的荒野,那种荒芜会让她感到恐慌,让她惴惴不安,让她日日夜夜里守着煎熬,没有一秒钟她可以停下来。
83第三卷 不羡鸳鸯不羡仙-第八十二章 一川烟草
淡淡的阳光洒来,是下午三点钟左右的阳光,温溺的阳光通过窗子折射在女子精致绝美的容颜上,带着那样绝望的悲伤,让人的心莫名的抽疼!
他伸手,修长完美的手指轻轻抚过女子如凝脂般的芙颊上,从光洁的额,弯月的眉,摄人魂魄的眼,挺翘娇小的鼻,鲜花般娇美的唇,无一不是他至深的念想与渴望!
他的手指突然一顿,望向床内熟睡女子温柔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寒森阴鸷起来,慑人的眸光扫向暗处进来的暗使,声音冷若寒冰:“什么事?”
“报告阁主,暗夜的元老已经多次下达密令,要求阁主快速回国!”那暗使呈上手中的密令。
萧亦轩伸手一扫,目光寒如厉箭:“告诉那些老家伙,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会让他们好看!”
暗使应了一声“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亦轩的目光再次落到床内女子的容颜上,早晨的时候,她似乎哭得极累,现在终于肯安静地休息了,他怎可让任何人打扰,他最讨厌在与她独处的时候,还有别人的存在!
疏影的冬季已经过去,春天来了,连空气中都满是春天的气息,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闻到浓烈入骨的花香。
这些天来,萧亦轩几乎日日与她在一起,亲自陪着她吃饭,散步,百~万\小!说,写字,画画,抚琴,听歌,日子过得好不逍遥自在!曾经有那么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就这样死去,再也不要醒来,她之所以那么肆无忌惮地昏倒在荒郊无人的野外,就是希望自己被野兽叼走,被马车压死,无论如何,只要不再醒来就好,可是,她终究还是醒了。
日子如水般逝去,淡然,宁静,宛如春风。她的心也开始一平如水!
春风吹起她的眉梢,无边的青丝飞扬,柔柔的晚风中,夕阳如霞,好似无数的阳光在那如缎子般的青丝上飞舞,美不胜收,不可方物!
逍遥阁的总部有无数栋精致优雅而清幽的阁楼,红红粉粉的桃花瓣纷扬,总能让她想起那些悲伧的往事。彼年时光,她和她的宝贝们,站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林,共同说过,海可枯石可烂落叶罗情不可断!她突然就笑了,果然啊,太过美好的东西,从来不适合经历,因为一旦经历,便无法遗忘。
没有一场感情不千疮百孔,如何不是呢?
她望向远处,桃花随风纷飞,花落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她突然又笑了,何苦呢,一场往事的失败,活活将她一个语言白痴变成了多愁善感的文艺女青年!
以手抚琴,悲伤纷扬的曲调在她的指尖流泻而出,那样的美,那样的媚,那样的魅!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年华谁与度?月桥花院,朱窗锁户,只有春知处。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她抬头,那边的桃花树下,那名男子,白衣胜雪,浑身雅贵,气华万千,倾尽天下。
她又笑了,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变得爱笑了起来,任何事情,只要稍稍一动,就能让她笑,嘴角上扬,其实很简单。因为不用再牵动心口!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心跳加速,那样的男子,极品一个。但如今,她清楚地知道,她的心一如无风的河面,平静,祥然,没有任何一丝的涟漪,也无法有任何事情让她重新激活起来!
就这样吧,淡然、宁静,安详地度过一生。
倚楼笑听风雨,闲静笑看落花,曾几何,不闻昔日荡剑神舟,纵横江湖,却只观浮云落日,小桥流水!
他望着她,浅浅一笑,落依稀也笑了。突然间就这么觉得,地老天荒也不过如此了!
“依稀,累了么?”他走到她的面前,温柔地问。轻盈的晚风透过浅浅的光花打在他的面容上,一瞬间圣洁朦胧起来!
落依稀想,这个男子真的很漂亮,可惜,她的心已死,再也无法跳动了!
她摇头,突然不想动,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时间逝去,岁月流走,所以的一切皆随着生命远去,只要这一刻停留就好,洪荒消散,天地崩裂也罢。
他坐了下来,就在她的旁边。
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琴,清美的曲调就在他完美的手指中倾泻而出,声音一若当初,宛如洁净的清流,带着水晶的质地和青草的香味。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再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原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淤飞兮,使我沦亡!
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千古名篇。又能怎样呢,功成名后就的司马相如依然有了二心,情深意笃,共同患难的妻子早已忘却,《白头吟》和《诀别书》就是最佳的证明。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何等奢望!
她突然就转身,毫不犹豫,一任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愣在当场。
暗夜的朝内,纷动亦然,刚刚上位不久的新皇,竟然抛下他们的朝堂,连续三个月都没回朝,这件事一被散发出去,暗夜的朝内就乱得像了一锅沸粥。各位被压制下去的皇子在各个大臣戈权谋家的说动下,纷纷开始蠢蠢欲动。暗夜的元老会更是纷乱不断,闹得不可开交!
疏影和暗夜的战火一直没停,时断时续,边疆的百姓总是叫苦不堪,各地的粮食和救济金分发下去,各地的官员总是一贪再贪,到达百姓手里的就少得可怜,战况问题也总得不到缓解,总之,事情纷乱不断!
萧亦轩立在窗前,这些事情他当然再清楚不过了,他的人在这儿,但势态却从来没有超出过他的掌控之内,暗夜的朝折都是通过暗使的递送,然后再送回去的,从来也没有断过,他并不是正的将暗夜的朝堂和江山弃之不顾,他从来不是一个这样不负责任的人!
是夜,立在窗前,总也显得那样的孤独和荒凉!那又怎样呢,在那漫长的二十多年的时光里,他从来不都是那样寂寞荒凉地生存在在这个惨无人道的世界里么,为何以前他从来不曾觉得?
他哂笑了一下,为何自从开始让她住进心里的时候,想起白日里她决绝离去的身影。他突然会开始觉得孤独了呢,会觉得人生是那样那样的荒凉!
他突然想起了父皇去世的那个晚上,嘴角那一抹放松了然的笑,心里一瞬间释然,这么多个日子,父皇大概是熬不过去了吧,母后不再身边,原是这样的孤独和荒凉!
吩咐了下去,将阿澈接了过来,他终于只是留下一封信,然后备马匆匆离去,暗夜,似乎更离不开他呢!
84第三卷 不羡鸳鸯不羡仙-第八十三章 满城风絮
阳光灿烂,白云无疆。
“阿姐,阿姐阿澈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风风火火的!
落依稀抬头,阁楼外的那个欢快的身影长高了很多,一年多不见,那个漫画般的少年长大了不少,眉眼明亮,轮廓更加清晰了,远远望去,很像落依稀在二十一世纪时看到动的漫《吸血鬼骑士》里的锥生零。
“阿澈,你怎么来的?”落依稀有些高兴,也有些惊讶,昨晚就知道萧亦轩已经走了,他能把阿澈接来,已经为她准备到极致。
“阿姐,是一个哥哥把我接来的,他说阿姐见到我一定很高兴的,阿姐,你高兴吗?”小少年依旧那般地依赖她,一来就扑到她的怀里不肯出来。
“阿姐很高兴!”落依稀扶着少年的头,淡淡地笑。
“可是阿姐都不来见我,一年了呢,阿姐都不肯来见我呢,阿姐不喜欢阿澈了,阿姐不要阿澈了,是不是?”少年把头闷在她怀里,说出的话也闷闷的,还带着呜咽,似乎马上就要哭了出来。
落依稀心尖柔柔一皱,急得不行,这一年多来,事情不断,她确实差一点就忘了这个曾经那般依赖她少年了。“不是的,阿澈,阿姐没有不要你!”她突然觉得这个少年就如那个时刻的她,孤独无依,被整个世界抛弃。
“那阿姐为什么不来找我,不来见我呢,阿姐,阿澈好想念你!”少年好似赖在她的怀里,这个怀抱如此温暖,除了母亲和哥哥,没有再比这个怀抱更温暖了!母亲已经没有了,哥哥忙得没有时间来管他了,连阿姐也抛弃了他整整一年!
“阿澈,阿姐对不起你,阿姐以后不会离开你了,好不好,阿澈不要难过!”少年明明身高高出了落依稀很多,可是一想到以前,那个离了她就不行的阿澈,她实在无法想到这一年多来他是怎么过的!
“阿姐不许离开我了,阿姐你说话要算话,母亲也说过她不会离开我的,可是她还是离开了!”少年还是哭了出来,这一年多来,他每天都在告诉自己,阿姐会来找他的,阿姐一定会来的,因为阿姐曾经答应过不会离开他的,他一天一天的等,一天过去了,他就告诉自己,阿姐很忙,她很忙的,所以她不忙了她就会来看他的,他等啊等啊,等得都要绝望了,阿姐还是没有来!
“好,阿姐不会离开,不会离开她一遍一遍地呢喃,好像告诉自己你的生命并不是一无所有,还有一个少年,他是那样的需要你,那样的渴望你的存在,那样地希望你能在他身边!
“姑娘!”一排暗使跪在了落依稀的面前,领头的那个喊了一声落依稀。
“什么事?”落依稀将怀间的少年搂紧,没有事情发生的话绝对不会有如此多的暗使同时出现。
“阁主派属下来接姑娘前往暗夜!”那个领头的暗使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为什么?”落依稀眉尖一蹙,这些日子一直平淡如水,再好不过了,她不想再纷纷扰扰。
“属下不知,不过阁主说过,姑娘要是问的话就叫属下将这封信交给姑娘!”那领头的暗使递给落依稀一封信。
落依稀放开阿澈,接过信开了起来。
其实也许不看信,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木流寒不会放过她,那个一心只要天下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得此女子便可得天下,他怎么会放弃了这样的契机,他是那种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人,落依稀最明白不过了!
况且这还是在他的地盘之下。
落依稀迅速地收了包袱带着阿澈离开,其实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不是她自己的,连她身上穿着的浅蓝衣衫,都是萧亦轩让人送来的!
马车缓缓地行使,她和阿澈都换了装,那个霸道不可一世的男人非要得到她不可,她已经没有办法,听雨楼她已经几个月没有再管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到了城门口,这是最难度过的一关了,当然过了这关也并不代表他们能安然无恙高枕无忧。
“官爷,行行好,我和弟弟出城探亲!”落依稀和阿澈扮成了一对落难的姐弟,极高的易容化妆技术早已将落依稀那风华绝代的面容修饰得消失不见,你所能看到的是,一个被岁月和琐碎染得沧桑不堪的农家妇人,破烂不堪的马车里,是一个缠绵病榻的弟弟。
那官兵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又打开帘子向马车内看去,落依稀突然就咳嗽了起来,在后面解释道:“我弟弟最近不知为何得了传染病,传染了很多人,我城外有一个亲戚刚好是大夫,我带着弟弟去看一看!”说完,又是狠狠地咳嗽了一番,好像自己也被传染上疾病一般。
那官兵又嫌弃地看了落依稀一眼,捂住鼻子,生怕被传染了一般,急忙地赶:“快走吧快走吧,省得将疾病传染给了我们!”
落依稀上马,这一关算是闯过,但是依然不能得意,他们很快便会反应过来,不过没关系,落依稀有的是办法对付!
城门关口,一个将军骑着高马前来巡逻,这几个月来,他遵照陛下的命令全城搜查皇后娘娘,可是一个月一个月下来,几乎把和娘娘有一丝相似的人都抓了上去,却没有一个是本人,陛下气得几乎发狂。整个疏影的朝堂像是被掩了一层阴霾,他们英明伟大的陛下动不动就怒火滔天,整个疏影都兢兢战战,提心吊胆,生怕陛下一个不高兴,他们全家就要脑袋搬家。他的日子同样也不好过,也不知道陛下和娘娘发生了什么,他的印象里,娘娘是一个美丽大方优雅尊贵风华万千的女子呢,她虽有着疏影最尊贵的身份,却一点架子也没有,爱民如子,亲善近人。那次娘娘的生辰宴中,娘娘和跟他讲过话呢!
他带着一对人马过来,那守在城门口的一群官兵立即迎上前来,跪在他面前:“大人!”
“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他居高临下地瞪着一排跪在面前的官兵,一脸的威仪。
“报告将军,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那官兵直直地报告,他当然不会知道落依稀以怎样不可惊疑的身份就在不久前混了过去呢!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官兵,“好好巡查,发现可疑人物立即给我上报,不然给我小心你的脑袋!”
那一群官兵吓得直打哆嗦,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刚一离开城门口,立即有密保送来,说皇后娘娘今日会从此门经过,那将军立即快马扬鞭,返回城门口,刚一到达不多久,他们英明伟大的陛下已经赶在城门口了。地上跪了一地的官员士兵,陛下身后的队伍也是风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