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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燕妃一脸喜气，虽说心里尚有些忐忑，可是牛福的坚定的眼神让她安心下来。
她不知为何自己竟然会从一个护卫身上去汲取精神力量，也不知为何，这个新任的御前护卫，对她竟然会有那么大的魔力。
是啊，护卫，武夫罢了！一般的护卫，才不会关心女人的梳妆打扮这些细节。可是这个牛护卫却大大不同，如此细腻的护卫，一定是能文能武的汉子，但愿他的建议能够大用！
哎哎，我一个已经被打入冷宫的女人，我还怕什么呢？了不起就再回冷宫，反正后宫现在是段妃的天下，我燕妃还能有戏吗？
有戏！要是皇上不会反感我这身打扮，甚至惊奇了这身打扮，那么说明这个新任的御前护卫，心是向着我的。
而他既然能任此职，一定也是皇上喜欢的，那么我不就可以通过他，重新获取皇上的欢心？嗯，好主意呀！
这燕妃也不是寻常女子，她这会儿骑着马，却在大动着心思。而她的所思，却多为牛福所知。对此牛福却也没有因此而鄙视了她。
后宫里的女人，还不是都动这样的脑筋！病态的皇权，病态的皇宫，病态的后宫女人！
牛福即兴感慨了一番，同时也突然觉得自己有了这些超乎寻常的能力，已经再不是过去的牛福了，他甚至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了。
“我这样做人，真能行吗？”
他现在又开始跟过去看到美人胴体时一般的惶恐了。
他也希望对获得别人心思，也能够有收放自如的手段，像控制透视眼一般的手段。
而他此时除了这种意识外，眼前也浮现一幕图景：
安禄山胡子一撅站了起来，然后被肌肉挤成的小眼睛，却竟然硬是睁大了许多，他就这么摇摆着，晃着身子小步奔了过来，一把扶起燕妃，哆嗦着说：
“呼哈哈，爱妃，爱妃受苦了，起来吧！呼哈哈！”
兴奋让他加大了喘气。
图景消失后，已经离殿门仅一箭之地了。
这一路上李猪儿都不吭声，他是在琢磨着牛福，他自然是觉得此人十分了得，也十分神秘，所以先前牛福向燕妃进言，他也不好说三道四。
但是终觉得让燕妃如此太过冒险，似乎是凶多吉少呢。
于是他就联想到先前牛福与孙孝哲在江洛山庄的一场大战上去。
他估摸牛福也许是借此招，想对孙孝哲母子来个一箭双雕。好毒辣的计谋！
不过李猪儿私下里是喜欢牛福的，而且他也恨孙孝哲，恨燕妃。他喜欢牛福是出于自发，而恨孙孝哲和燕妃，却是跟着晋王安庆绪一起恨的。
他跟晋王一起玩儿有十多年，开初时晋王还是一位垂髫稚童，那时他陪安禄山一有空闲，就会找安庆绪玩儿，庆绪也会找他。
尽管后来安庆绪性情渐转狂暴，当了晋王之后更是飞扬跋扈，但仍把李猪儿当哥们对待。
虽然李猪儿是公公，但在安庆绪的眼里还是哥们。
所以李猪儿也希望除去晋王前途中的绊脚石。
“燕妃，你这马蚤婆娘，这一回总要中招了！你就陪着你那狐崽孙孝哲，一起下地狱去吧！”阴恻恻的笑声在他意识深处响起。
他率先在殿外下马，然后进去通报。
不久，即听到宣燕妃娘娘上殿。
燕妃回头看了牛福一眼，牛福给了她一个眼神，意思说燕妃请放心，大胆进殿参见皇上，有你的喜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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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妃于是果敢前行，再前行。这让牛福心中也荡漾起一曲音乐：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
往前走，莫回呀头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
九千九百九呀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
往前走，莫回呀头
…………
他差点就要自笑了，居然称这半老徐娘作妹妹，本来是应该叫大妈的，真是的。
不过要论胆略，要论辣劲，还真服了她，还别说，确是有一股浓浓的红高粱酒的气息。
而且，那背影，那步姿，还真不错。跟现代走t台的那些女模相比，是另外一种风味，并不逊色呢。
牛福看得心中点头，心想这燕妃，这孙孝哲的老娘，确还真的能迷死一连队男人呢。真令人难以置信，难怪安禄山心里到底舍不得她。
且说那燕妃，也算是吃了豹子胆，就凭一股劲，支持着向殿堂行去。随着燕妃脚步的靠近，筵宴上的众人，心中都起了不小的马蚤动。
这种差不多的全场马蚤动，强烈震荡着牛福的心感。
牛福先是感觉到了龚皇后心中在桀桀怪笑。
而后又感觉晋王心中也在桀桀怪笑，这母子俩还真的是心事相通呢。
然后他就听到段妃心里嘀咕：“燕妃胆子不小呀，不过梳这样的发型，又简单又迷人，颇为可取呀！”
这样想法挺好的，只不知容妃想什么？
“罪妃叩见皇上！”燕妃拜伏于地。
而这时牛福却好像通过百度搜索一般，明显感觉到容妃的想法了：
“这疯女人居然也懂得自然顺发梳理，然后在脑后扎丝带。要是这种发型在宫中流行了，我每天梳妆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容妃暗暗寻思，却没想到竟然为牛福所窥知。
“段妃容妃，果然不同凡俗呀！”牛福慨叹着。
她们都在心里活动着，可是安禄山却先是形之于色，而后付诸行动了。
安禄山胡子一撅站了起来，他甚悦燕妃这般打扮。也就不会想到对她治罪。
他睁大着眼睛，晃着身子急忙忙过来，一把扶起燕妃，哆嗦着说：“呼哈哈，爱妃，爱妃受苦了，起来吧！呼哈哈！”
兴奋让他加大了喘气。
牛福暗暗点头，果然如此！心里虽是极恨这个挑起兵变，造成乱世的罪魁祸首，但也不能不佩服他的审美能力。
靠，他奶奶的奶奶！这丑陋家伙，却偏是懂得美。
燕妃至此，心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知道自己终于熬到了时来运转，而获得这个转机的关键，却是新任御前护卫的牛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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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暗道：“燕妃呀燕妃，你现在能够再飞得起来，跟牛护卫大有干系，往后可不要忘了这份恩情！”
说实在的，当牛福感觉到她的心里话时，心里也不由得一暖和。
所谓人心都是肉做的，虽说这妇人先前跟安禄山勾搭，大伤妇德。她的儿子孙孝哲屠城害人无数，这也是母亲缺乏仁爱教育的结果。她，是自然要受到谴责的。
可是就她心里的这个念头，他差不多全都原谅她了。
她能知恩图报，说明尚有良知，如果有些事可以原谅的，那就原谅她吧！牛福心道。
燕妃终于坦然入座了，虽说跟安禄山之间还隔着段妃，但她已经满足了。
何况眼下安禄山连看都不看龚皇后一眼，就看着段妃和燕妃，偶或还会看看容妃。为遮人耳目，就顺便多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安庆绪。
“王儿面色铁青，甚不好看哪！哼，是怪朕对皇后太冷淡么？是怪朕宠着段妃、燕妃么？你自己就不想想，有了容妃，就废了先前的王妃，现在还私藏一个美人杨玉玲！这样行径，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这不肖之子，待朕有空的时候，再向你索要美人，不是杨玉玲，就是容妃！朕做皇上，若做不到这一点，岂不是还不如玄宗老儿呢？”
安禄山这么想着，牛福便边接收边琢磨着。
李猪儿看着牛福，又偷偷扫着燕妃和孙孝哲，再察看晋王和晋王妃。
这时他却分明看到安禄山的手动了动，于是又重新用自己又尖又细的声音喊道：“开宴！”
第24章 龙床上的风景
酒过三巡，大燕皇帝安禄山这才开始喘着气，睁着他的朦胧眼，张着他的大猪嘴，致祝酒词。安皇帝这次说话的精神，概括起来就是四个字：安定团结。
安皇帝畅谈了国家形势，说史思明在河北已稳住战局，咱们河南这边正在抓紧练兵，准备尽快打个漂亮仗，攻破潼关，直取长安。说老唐朝气数将尽，我大燕必将腾飞。然后强调在此关键时刻，宫廷安定团结的重要性，要求后妃要做出表率。
说到这里，安皇帝就把段妃抬出来了。
他将段妃先前的善意劝谏说给燕妃听，并强调从今往后宫中后妃都要学段妃善意待人，不要再搬弄是非相互拆台了。
燕妃没想到自己出得冷宫，全是段妃之力，这心里甚是感激，一时间也就消尽了以往对她的妒恨。自然仍是口称罪妃，说往后一定谨记圣谕，每日反躬自省。
龚皇后也表了态，她不能不表态呀！
牛福感觉安皇帝将家宴变成了政治局会议了。
这大肥猪能懂得安定团结的道理，也还有些见识，可他就是没想到天下苍生。
他只想后宫安定，这些娘们别瞎折腾。可是他就没想到，天下的不安定，就是因他而起。打自去岁他在范阳起兵开始，这天下，就愁云惨淡了。
然后这政治会议又变成了歌会，不免召入乐班，奏乐起舞。饮至酣处，安禄山兴致勃勃，又跟燕妃说到跳舞的事情上来。
原来段妃、燕妃和容妃，舞都跳得极好，只是段妃之舞，更多大理宫舞之风韵，而容妃之舞，亦以柔曼优雅取胜。
称得上以跳正宗的胡旋舞胜出的，却只有燕妃一人，因为她本来就是胡人。所以安禄山这么一说，自然就生出许多情绪来。两人就开始对舞者进行指指点点。
突然燕妃说道：“皇上当年最擅长胡旋舞，罪妃已经许久没见皇上雄舞英姿了！”
“爱妃的意思，莫非是希望朕就此在殿间旋舞一曲？”
“愚意如此，不敢强求。”
“爱妃以为朕如此肥胖，还能舞得动吗？”
“皇上是奇人哪，体肥过人，却也敏捷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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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前不久，朕确也跳过胡旋舞……”
“真可惜，罪妃无福，不得饱此眼福！”
“可是朕……却摔了一跤……差点起不来了！”
“啊，皇上！皇上跳舞摔倒，所幸无恙，真是洪福齐天！”说到此处，燕妃突然离座而跪道：“罪妃不知情，先前多有妄语，还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朕是不能舞了，可是爱妃尚能舞，爱妃能否献舞一曲呢？”
“罪妃愿一舞以赎罪！”
安禄山大悦，对着乐班和众舞女一挥手臂，顿时舞曲停，舞女退去。然后又一挥手臂，舞曲又起，燕妃站在殿间石阶上，蓄势以待。
看来这娘们经常献艺，好有舞台经验呢！牛福琢磨着。
牛福也觉得安禄山此时几乎像个舞台上的音乐指挥，也真难为他了。
须臾之间燕妃已经起舞。
燕妃这半老徐娘，跳起舞来不逊妙龄女郎，还真有点身轻如燕呢。
不过不仅燕妃不满足于此，安禄山也不满足于此，就算是燕，也应该是海燕，要接受暴风雨的考验。
果然，暴风骤雨随之来临，那音乐，那节奏，那身姿，那舞步，胡旋舞的剽悍和妩媚，尽出于她的举手投足之间。
一曲舞毕，四座皆惊，现在牛福没有听到有人对燕妃的腹诽了，倒是有人心里暗道：
“燕妃跳得好像比牛护卫更正宗呢，只是牛护卫跳得更是够劲，也更多变化。”
他带笑看一眼李猪儿，原来正是李猪儿那样想。
他随即也暗暗看了一眼容妃，原来他也听到容妃心里暗暗动念：“最好牛护卫也跳一曲，把她压下去才好！要不，这当娘的得志，当儿子的就又猖狂了！”
容妃的想法，让他在瞬间真有踏曲一舞的冲动。可是安禄山这一回却没有叫上他。
安禄山与燕妃同饮了一杯，他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他越看越觉得燕妃脑后扎着秀发特别生动，所以目光就丢不开去。
后来他才想到这都是由于段妃的劝谏，于是如梦初醒一般，跟段妃同饮了两杯。
筵宴结束后，燕妃被大燕皇帝留了下来。
牛福自然知道安禄山心意，他还在想着长安城里的杨贵妃呢，yy之际，就也想到了贵妃的绝色三姐虢国夫人。
安禄山早知其艳名，也知其享此艳名，正由于性喜淡妆。原来她生性高傲，自恃艳冶风流，素来不喜欢化妆，就连面见玄宗皇帝也只是随意浅妆。
所以安禄山这会儿从燕妃的身上，找到了虢国夫人的风情。
于是他就继续yy下去了。是啊，离长安城破还有好长时间，潼关都尚未攻入呢。所以没得好办法，也只有先yy，画饼充饥吧！
想想看，这大燕皇帝当得还有些可怜呢。
初夏时节的洛阳开始显得燥热，可是安禄山没有耐性等到下半夜清凉一点再做事。他的这么躁急，就让牛福有些不好过，因为他不能离开寝殿更远。
安禄山看上他，也就是让他能够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
李猪儿侍候安禄山睡下后，就离开，寝殿外边就是牛福守着。守着守着不多久，就听到里边传来呼哧呼哧声，然后就是床剧烈摇晃的声音。
欲望如潮至，在上涨；欲望如开弓，在紧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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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寝殿的里边和外边，燃烧着欲望之火……
凭什么来抵御？尽管牛福经历了那一次k歌，让帅财幸福了一回的诱惑，但燕妃的顶级叫床声，像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地向他打来。
以致让他禁不住放出透视眼，一窥殿内龙床上的龙凤交合的情景。
是男人此时都会这么想都会这么做的，牛福不是圣者，自是不免。
牛福看到宫灯四边照着，燕妃一头黑发散成披肩，桃腮如醉红成一片，年四十有五，而雪肤紧致柳腰纤柔，与二十多岁女孩的身段肌肤相仿佛。
她舞着，仿佛是又一场胡旋舞，那个迷人劲，真能让天下男人在顷刻间被缴械。
可是这大肥猪竟然还能扛得住，还真是有点厉害，休得小看了他。
牛福告诫自己，只能把龙床上的风情，看成是寻常的静物风景。
终于大肥猪吼了起来，呼哧哧哧，呼哧哧哧……
这倒是真像火车声音，这大燕皇帝最好还是转行去当火车司机。
可是也不行，大肥猪太肥了，驾驶室没有加特座，他的身子哪里塞得进去。
声音突然变得小了，然后是很小很小了，连燕妃的特别音乐也几近消失，大肥猪只剩下微弱的哧哧哧哧哧哧声。
终于声音全灭了，宫灯也黯了，仿佛是死亡降临了。
而牛福却觉得自己正从死亡中复活过来。心想当皇上的贴身护卫也真难，这还只是第一夜呢。想想皇宫里头尽是太监在活动，这确是相对稳妥的安排。
真男人在此哪里扛得住，这扛不住可就要出大乱子呢。
哎哎，这地方还能待下去吗？离开这里吧，舍洛阳，奔长安，那才是正道！
安史之乱，自己穿越至此，理应得做一点事，像化解乱世危机，像拯救天下苍生，自己都是可以做的。自己确实应该奔长安，唐玄宗就在那儿。
没想到自己本将立身于大唐朝廷，却阴差阳错进了大燕朝廷。
自己是可以走，要走现在就可以，相信没有人发现自己，他们也拦不住。只是杨玉玲怎么办？帅财怎么办？还有那只博美狗怎么办？
是啊，博美狗在晋王府不知过得怎么样呢？那狗好像跟玉玲特别合得来，只可惜玉玲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
嗯，对了，明日得去看看玉玲，她吃了药以后，情况应该会好些吧！不管如何，那太医还得请，药也还得抓。
他想了一阵，情绪又回了来，又想到离开洛阳。
这时他想起至少有两件事一定得做：
一是孙孝哲手下的两名亲随吕毅和朱扒皮，竟是剐死大唐二忠臣颜、袁的刽子手，所以绝不能轻易放了这二恶人；二是深谙鸟言兽语并精通邪术的魏伶，若调训众鸟成功，他日对大唐将大不利，亦得速速除去此人。
这么一想，最后却想到了一个人来，此人便是安禄山！
原来牛福想，造成乱世的罪魁祸首就是安禄山，不如就此除去，叛军群龙无首，自然大乱，安史大乱之危岂不速解？
但牛福却也记得这段历史的有关材料，其实这时的安禄山不图进取，只顾享受，身体状况也不太好，所以远不如他的部下史思明等对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