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可你的卿哥哥,就是喜欢这样的我。我也很烦恼的呀。”再顿了顿,“啊,对了。我和你的卿哥哥,就是在皮肉生意的妓院里认识的。他还说,他比院子里的男妓厉害多了,一定能更好的取悦我的身体。让我不要赶他走,他这辈子啊,就爱我一个人。”
慢慢说完,长生还咯咯地笑了起来。笑意清脆又天真,就像个放学回家的小女同学。
可这话可把裴思怡给气坏了,她瞪着一双眼睛,像是见鬼了一样地看着长生,她怎么可能料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干脆地承认了!甚至非但不引以为耻,还带着骄傲和炫耀,将她这个正统官家培养出来的女子,打脸打得噼啪响!
裴思怡当即猛地站起身来,脸色涨得通红,还伸手直指着长生,颤声道:“你,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妖妇!”
长生看向沈言卿:“廉耻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沈言卿:“”他不由别开脸去,实在是不忍心看裴思怡被欺负得这么惨。可同时又觉得很好笑,他到底是小瞧了长生。长生这个人从来不肯吃亏的性子,这点倒是让他放心许多,至少不用担心她会被人欺负。
裴思怡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看着长生那张浅笑吟吟的脸,心底的恨意越来越大。此时正巧身侧有个侍从提着一壶热开水走过,裴思怡竟就疯了似的夺手抢过,然后将壶内的热水朝着长生全洒了过去!
她要毁她的容貌!横竖她也是个不要脸的,看她还如何嚣张跋扈!
可长生依旧讥诮得看着她,而说时迟那时快,沈言卿竟就将整个身体都朝着长生扑了过去,于是瞬时间,这壶热开水便都尽数洒在了沈言卿的背上,滚烫的温度激得沈言卿脸色惨白,忍不住闷哼出声!
裴思怡惊呆了,手中的热水壶应声而落,然后冲到沈言卿身边,颤声道:“卿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样了!”
沈言卿双眸之中仿若有两把火在烧,沈言卿怒道:“滚!”
裴思怡不由落下了眼泪,她从没见过沈言卿这么凶的样子,简直吓哭!
沈言卿见裴思怡还是愣怔在原地,赶忙伸手推了她一把,愈怒:“还不滚?”
裴思怡终是捂着脸,哭泣着跑出了餐厅去。
沈言卿的背上全被白开水烫伤,很快就起了一大片的水泡,看上去有些恶心。长生嫌弃得避开眼,哼道:“你对那个女人,倒是挺上心。”
沈言卿疼得咬着牙:“她爹是西山提督,我怕你一气之下杀了她,惹出麻烦。”
长生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眸冰冷地看向门口,似有戾气隐约散开。
得!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
裴思怡在麦德餐厅重新上了马车,便一路直奔去了皇宫。既然刑部侍郎和沈言卿相通把那个女囚给放了,行,那她就直接找皇上找丞相去!
宫内,小皇帝正在和师寄衣一起批阅奏折。
裴思怡是个官家女子,什么事都讲究用权利解决。于是,请了安后,裴思怡便将在饭店内的事一五一十得对着小皇帝和师寄衣都说了一遍。
一番话听罢,小皇帝很生气,师寄衣目光很幽深。
裴思怡一边啜泣一边道:“那囚犯实在是太过分了!竟不将我大清法律放在眼里,如此狂妄,皇上,此事还望您能支持公道,给百姓给领事馆一个交代!”
小皇帝如今才十六岁,长得是俊秀绝伦,文质彬彬。闻言,他不由看向师寄衣,问道:“丞相以为如何?”
师寄衣面不改色,淡淡道:“既然这女子能让陈大人和军阀副督使相勾结,自然是留不得。”
此话一出,裴思怡不由一喜,当即一双明眸扫向小皇帝,等着小皇帝发话。
小皇帝道:“那就听丞相的,朕现在就派人去捉拿妖女。”
可就在此时,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悸动,而很快的,便又一位太监形色匆匆走到师寄衣身边,附耳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并且,师寄衣的脸色,越听,便越有些冷。
宫内有事,这太监直接无视小皇帝,而是走到师丞相身边附耳说,可见这小皇帝果真就是个摆设。
方才丞相府管家匆匆来报,让这太监待传话,只因今日午时一刻,丞相府内便惨死了两个人。
而这二人,正是被师寄衣请来的法师。
这两个人死相一个比一个凄惨,其中一个的腹部,甚至还被开膛破肚,将所有内脏全都给挖了出来,扔了一地,可把老管家给吓坏了。所以老管家才会不管不顾师寄衣还在皇宫忙政事,直奔皇宫。
听完太监汇报,师寄衣脸色已经相当森冷。且耳边突然便想起长生的话,她说只有她一人能除了他府上邪祟。
师寄衣冷冷挥手,目光深不可测,“再去请法师,赏金一万两。”
太监赶忙应了是,这便一溜烟得出了议政殿去。
裴思怡有些好奇丞相这是怎么了,可有些话却也不好过问。
等那太监走后,师寄衣突然看向小皇帝,道:“将那女子压入刑部,由我亲自审问。”
小皇帝一惊:“丞相为何要将这女子如此看重,竟要你亲自审问?”
师寄衣眼底闪过暗色的冷芒:“棋逢对手,勇者胜。此乃对弈之乐。”
不知为何,裴思怡看着师寄衣此时模样,心底突然便掠过了不好的预感。